開庭時間是在下午三點。
鄭秀蘭走進審理廳的時候,發現旁聽席上已是座無虛席。
旁邊有人正在小聲議論——
“沈蔓居然會代理這種小案子,真令人匪夷所思。”
“你懂什麼!這案子其實很複雜的,她的委託人喬汐原本是被告。因為在拍戲的時候,她涉嫌把道具調換成兇器傷害喬安然。喬安然將她告了,現在人還在警察局留置呢。”
“那怎麼被告突然變成原告了?”
“這就是反轉啊!喬汐一口咬定是喬安然栽贓陷害,所以請律師又把喬安然給告了。”
鄭秀蘭在聽她們的討論之餘,忍不住湊過去插嘴道:“這種事不是講究證據嗎?她們有什麼證據證明喬安然是栽贓陷害?哪個人能不惜傷害自己去陷害別人?”
討論的幾名年輕女孩是雲川法學院的研究生,難得碰上業界天花板代理的案件,她們自然是要過來觀摩學習的。
此時聽到鄭秀蘭這麼說,一個個都朝她投去怪異的目光。
“阿姨,所以說這樁案子不簡單啊!”
“就是說呢!沈蔓前輩既然能提出訴訟,基本說明她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證據肯定是拽在手裡的。”
這話讓鄭秀蘭心涼了半截,卻還不甘心地問道:“萬一證據是偽造的呢?”
“阿姨,您懂法律嗎?律師偽造證據,如果東窗事發,職業生涯就到此結束了,哪個律師會這麼傻?”
“而且您當法官和陪審是擺設嗎?證據當然是要經過驗證的。”
鄭秀蘭暗自思量了片刻,還有不少問題想問,但抬頭時發現那幾名女生已然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便也沒再自討無趣。
時間三點整。
法官和陪審團以及雙方律師和當事人已經就位,只有被告席空出了一個位置。
喬汐坐在原告席上,面色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整個人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入座前下意識地掃了眼旁聽席,對這麼大的陣勢有些歎為觀止。
旋即又忍不住揶揄起沈蔓:“姑姑,這些都是來看您的吧?”
沈蔓一邊整理著桌上的資料一邊波瀾不驚地開口道:“法庭上,叫沈律。”
“好的,沈律。”
“你既然是我師妹,流程你都懂,等會兒給你機會自己上。”
聲落,喬汐一驚。
“什麼叫我自己上?”
沈蔓側過頭幽幽道:“你那天懟權威不是挺厲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