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秋生、文才兩人在那裡喊了好一陣子,招來了在場諸多茅山同門各異的眼光,尤其是惹來了石堅滿眼的譏諷後。
似是已感覺到了周遭眾人的情緒變化,九叔這才重新睜開了自己的眸子。
狠狠地瞪著秋生、文才兩個,冷著臉呵斥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但在呵斥同時,九叔卻也給秋生和文才兩人,暗暗遞去了一個眼色。
他自己此時是實在不好開口說話。
可如果秋生和文才兩人能拿出足夠的認錯態度,擺足架勢,讓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們兩個已經知錯的一顆誠心。
那個時候,九叔未必就不能趁勢替他們說幾句好話,徹徹底底的舍掉自己的這張老臉,給他們兩兄弟求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因為就在這麼點兒閉目沉思的時間裡,九叔腦中已經轉過了許多的心思。
並且,還真就讓他找到了個解決眼下兩難局面的好法子。
——對秋生、文才兩人,大不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自己不想將他們逐出門牆,可兩兄弟身上的過錯,又不能就此輕易放過。
倒不妨在狠狠懲罰過他們一頓後,讓他們往後的十幾二十年,要一直身體力行的,來通過各種捉鬼降妖之事,積攢功德,替他們這次犯下的錯處贖罪。
如此,豈不比簡單粗暴的把他們兩個廢掉修為,逐出茅山,要更加的有用處?
至於此時看似咄咄逼人,一定要對秋生、文才兩人做出嚴肅處理的石堅。
九叔其實看得明白,石堅雖然也有要以本脈大師兄的身份,清正門規的心思在,可他更多的謀算,卻在自己的身上。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的,便正是此時的石堅了。
九叔很清楚石堅需要的是什麼。
反正石堅對茅山掌門之位並無任何念想,如今的他又已和蔗姑結為了夫妻,更是徹底失去了對那個位子的爭奪資格。
為了這兩個孽徒,縱使當著這麼多師兄弟的面,給石堅低了頭,服了軟,又能算什麼呢?
卻是鍾發在到了任家鎮後,還沒有來得及和九叔有過一次長談。
是以九叔並不知道鍾發在陸白的提議下,也已有了去謀劃茅山掌門之位的心思,所以才會有了這樣的打算。
只不過,就算九叔知道這一點,當天平的另一端放了自己的兩個徒弟時,九叔會做出何種選擇來,其實也難說的很。
九叔給秋生、文才遞去個眼色,希望他們兩個能老老實實認錯認罰。
千萬不要再胡說八道,惹來在場所有茅山同道心中的不喜。
可秋生與文才兩人,卻因著此時的激動情緒,偏偏就沒有瞧見九叔用眼神做出的提醒。
反倒因著九叔口中的呵斥,心中更添了不少絕望。
但他們又實在不甘心就此認命。
是以,在朝著九叔這裡,又情真意切的,大喊了一聲“師父”後,眼見到九叔並不回應。
這兩個傢伙,居然把矛頭一轉,直接朝著石堅,大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