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堅刻意拉長自己說話的音調,慢條斯理的唸了一段茅山派的門規戒律。
隨即,擺出一副疑惑好奇的樣子來,重新迎上九叔的目光,“林師叔口口聲聲說已經教訓過了他們,怎麼我瞧著,他們兩人卻是精神的很,一點兒也不像是受過罰的樣子呢?”
一言過後,全場譁然。
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石少堅擺明了是要逼宮。
在場許多人的目光,都因此落在了九叔的面上,想要瞧上一瞧,九叔會對此做出何種的回應來。
又有人將視線往面無表情的石堅身上不住打量,卻是於心裡猜著,石少堅針對九叔師徒的這次發難,是不是石堅終於要與九叔撕破臉皮的徵兆。
但不管在場眾人的信裡都是何種想法,反正九叔此時,卻是被石少堅給氣得不輕。
他當然知道,若是沒有石堅在背後授意,石少堅根本不可能有膽子在這種情境下搞事情。
憤然目光往石堅面上一掠而過。
明明自己已經與蔗姑成婚,依著茅山規矩,算是正式放棄了對掌門之位的爭奪,可石堅為什麼還要對自己咬著不放。
難道,昔日在山上共同學藝的情誼,當真就敵不過對權勢的追求不成?
心中忽而又想起自己聽說過的,石堅與鄰省那位督軍之間的一些傳聞,從來都是暴脾氣的九叔,已有些忍不住,要出聲喝罵起來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
或許,自己真該聽蔗姑的勸,不應該給石堅寄去那封求援信,不該請他來這任家鎮,看自己身上的笑話。
九叔這裡尚且還在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先以大局為重。
為了能夠安穩解決了任家鎮的這場災劫,暫且不去與石少堅這個晚輩過多計較。
可九叔卻忘了自己身後的秋生與文才兄弟倆,從來都不是什麼省心的主。
本就因為九叔先前對這場群鬼出逃一事前因後果的講述,使得他們兩人承受了太多各色眼光的盯瞧,於心裡憋了很大的一股子煩悶情緒。
眼下又被石少堅在言語間點了他們兄弟兩個的姓名,秋生和文才兩個哪裡還能再繼續忍耐下去?
文才當即就抬手指著石少堅,直接喝罵起來,“小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肚子裡不學無術的文才,一罵起人來,自是各種的鄉間俚語,全都連珠似的一股腦兒罵了個遍。
另一邊的秋生雖然稍稍含蓄一點,可從他嘴裡說出的言語,卻也一點兒都不算客氣。
卻見他故意的左顧右盼了一番,然後才將視線轉到文才身上,嘴裡大聲問了一句,“文才,你聽沒聽見,剛才好像有誰家的野狗在瞎叫喚?”
兄弟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僅把石少堅罵了個狗血淋頭。
就連石堅,也同樣被他們兩個罵在了裡頭。
可是,秋生和文才這麼一鬧的確是罵了個爽。
但他們兩個也不想想,就以他們兩人如今的戴罪之身,再在一眾茅山長輩面前做出如此一副姿態,豈不讓本就備受眾人質疑的九叔,更加的坐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