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鍾發依然保持著一副情緒低沉的樣子,心中有些擔憂,忍不住又開口問道,“師父,您……”
鍾發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他認認真真的,對著徒弟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
“吳興確實該死。”
鍾發說道,“無論是他以前做過的那些錯事,又或者為了今天因他而死的兩個無辜之人,吳興都萬死難辭其咎。”
“常言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吳興這一死,倒也算自作自受了。”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表明了鍾發自己的態度。
但在隨後,他又輕嘆口氣,悵然道,“可他到底與我師出同門,縱使我已在你師公的靈位面前,焚香敬告,與吳興劃清了界限,只是……”
鍾發抬頭看向陸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咱們在這雙集鎮再多待一天吧。”
後面的話,鍾發像是在朝陸白做出解釋,也似是在勸服自己內心的糾結。
卻只聽鍾發緩聲說道,“九姨太這邊的事還不能輕易放手,吳興那邊,等明日一早,你我也需得給他找一處墳地安葬。”
“他雖不仁,我這做師兄的,卻不能不義,給他找個安身之所,讓他不至於曝屍荒野,也算是全了當年同在你師公門下學藝時的,那份舊時情誼了……”
當旭日東昇,金色晨曦,遍灑大地的一刻。
客房內,點在九姨太床頭的七星魂燈,也終於消失了最後一點光亮,就此熄滅。
鍾發上前,替九姨太瞧了脈象,發覺她的脈搏已變得更加沉穩有力起來。
而且瞧九姨太眼皮微微顫動的模樣,已然有了些將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鍾發連忙讓陸白和阿豪兩人,去請了曹司令過來。
看到昏睡中的九姨太,氣色似乎恢復的不錯,曹司令自是大喜。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今天中午之前,九姨太肯定能夠徹底醒過來!”
再聽到鍾發說出的如此一句以後,曹司令更是樂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哈哈笑著,招手喊了李副官來。
然後,李副官就把早就準備好的一隻托盤,拿到了鍾發與陸白這對師徒的眼前。
隨著曹司令將蓋在托盤上的一塊紅色綢緞掀開,五條摞成一堆,瞧來金光四射的小黃魚,立馬就進到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別說立馬就看直了眼的阿豪,就連鍾發和陸白兩個,也忍不住悄悄嚥了口唾沫。
那可是足足五條小黃魚啊!
全部換成現款,得值個多少錢?
鍾發想了想,覺著曹司令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再者,他也不怎麼想和曹司令這等軍閥扯上太多關係,於是便推辭著,不打算接受。
曹司令見狀,立馬就瞪起了眼,“這是你們該拿的報酬。”
他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怎的,莫不是看不起我曹某人,覺得我曹某的錢,都是染了鮮血的民脂民膏不成?”
見曹司令這樣說,鍾發知道,再推拒下去,只能惹得曹司令生氣,給自己師徒招來麻煩。
於是,便只能示意陸白將那五條小黃魚接下來,然後朝曹司令行了一禮,說道,“那貧道師徒,就愧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