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深處,陸白不由得搖頭苦笑起來。
他也是幸運,不僅有系統傍身,更拜得名師,入到茅山門下。
如果自己依舊只是個十里鎮的普通少年,縱使因著兩世為人,心思能比此世的同齡人能更加機靈許多,想要賺下一筆家業,應當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可生活在當下這麼一個世界裡,就算自己能掙到再多的錢財,只隨隨便便遇到個鬼怪妖邪,又或者不慎落入某個像是吳興亦或黃先生這樣的邪派修士的謀局當中。
到那時候,該是輕而易舉的,就要丟掉性命。
想到這裡,正凝視著頭頂明月的陸白,心中不免也添了許多的悵然。
卻在這個時候,陸白耳邊,忽然傳來了任婷婷的一句問話,將他的思緒重新給拉了回來。
“所以,我爺爺會害了我爸爸的性命,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的,對嗎?”
因著陸白先前的感嘆,任婷婷也有了屬於她自己的體悟。
雖然明知道任婷婷這樣想,也有下意識間,想要逃避某些既定事實,以使得自己的心情能夠變得好受一些的打算在,但陸白卻並沒有揭穿她。
而是迎上任婷婷目中顯出的期待,重重的,朝著她點了下頭,“對!”
看著陸白此時認真不已的樣子,任婷婷忽然笑了。
陸白,也笑了。
笑過之後,任婷婷似是終於放下了一塊壓在心口的巨石一樣,整個人的樣子,瞧著都輕鬆了不少。
她緩聲和陸白說起了任發這幾天以來的經歷。
大到任發這幾天都見了什麼人,談了什麼生意,小到任發每頓飯都吃了什麼菜,說了什麼話。
事無鉅細,全都不厭其煩的,朝陸白講述了起來。
就好像,要用講說這些故事的過程,將自己父親的身影,牢牢的刻印在自己記憶深處一樣。
“前幾天,爸爸剛接到一單大生意,他還說等做成這單生意以後,就去省城,給我買一些西洋的化妝品回來……”
說實在話,對於任婷婷講的這些,陸白其實並沒有多少的興趣。
但他很清楚,任婷婷此時就只需要一個聆聽者,聽她講完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於是,他便認認真真的,扮好了這個聆聽者的角色。
可聽著聽著,陸白卻忽然從任婷婷所說的內容裡,聽到了些許讓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等等。”
陸白叫停了任婷婷的敘說,眉頭輕挑,衝她問詢道,“婷婷,你剛才說,前幾天與伯父談生意的客人,是羅蘭酒店的老闆梁三?”
“而在梁三的身邊,還跟了一箇中年道士?”
任婷婷不知道陸白為什麼要專門點出這個問題。
不過,她心裡雖是疑惑,但仍是老老實實的,朝陸白做出了回答。
“不錯,我雖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叫梁三,可我聽爸爸說,那人確實是雙集鎮羅蘭酒店的老闆。”
“至於那人身邊跟著的道士,似乎,是叫做屠龍還是什麼的,我倒沒有仔細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