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垂著頭默默地流著眼淚,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是對戰友的愧疚,是對未知的恐懼,是對無能的憤怒,是對罪魁禍首的仇恨。
張繼軍突然抬頭,猛地往牆上撞去。
其餘人忙勸止,可是手都被牢牢地綁在身後,因此全都亂做了一團。
門口的小弟嘲笑著這群人,都揹著槍在看熱鬧。
鬧了許久,眾人才控制住局面。仰的仰倒的倒,紛紛躺在那喘著粗氣。
幾個小弟剛想過來嘲諷一波,外邊卻突然傳來了槍聲。
幾人瞬間神情緊繃,舉槍對準了工廠緊閉的大門。
很快,槍聲激烈了起來。
幾人都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他們慢慢地後退著。
工廠後邊還有一個小門,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可以從小門逃走。
“砰!”
大門猛地被人踹開。
幾個小弟都大吼著要按下扳機,卻聽門口的人大喊:“都特麼把槍給老子放下!連老子都不認識了?”
幾人這才看清,進來的是李剩。
“啊!對不起剩哥,雨太大了沒看清,我們還以為是條子衝進來了……”
小弟們滿臉的尷尬。
李剩卻不耐煩地擺手:“都別跟我扯犢子了,趕緊抄傢伙跟我來!有人偷襲咱們老大!”
“什麼?偷襲老大!”
幾人大驚,忙拿著槍就往外跑。
“你們先走,我把大門鎖上就跟上。”
李剩踹了最後一個小弟一腳,笑罵他們顧頭不顧腚。
餘光注意到小弟們跑遠了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和一支手槍,從大門底下的縫隙裡推了進去。
此時鄭排長已經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剛才他們是在故意演戲。
在他們鞋子的內側,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刀鋒,塗了黑色的塗層,根本看不出貓膩來,實則能幫著他們把繩子割斷。
看見從門縫裡被推進來的東西,他忙撲到門邊:“兄弟,你是哪個部隊的,是臥底嗎?”
李剩原本已轉身,但在劇烈的槍響中,他卻聽清了鄭排長的問話。
他微微回頭,輕聲道:“我叫李勝,勝利的勝。麻煩幫我轉告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愛她們。”
鄭排長還想再問什麼,可大門卻死活推不開。
“你明知道放我們走了你自己也活不成了!”
鄭排長的眼圈紅了。
李剩閉了閉眼,轉身在門快速說道:“我還有任務沒完成,現在是緊要關頭,我不能跟你們走!工廠後邊有個小門,你們可以從那離開,然後一路往北,千萬別回頭!”
說完,他就快步離開了。
鄭排長又推了兩下大門,紋絲不動。他只好抓緊時間撿起小刀和手槍,將所有邊防軍都解開,又把風必安給放了下來。
風必安的手上還扎著竹籤,五根手指乃至手背都已腫得發紫。
“這……這怎麼辦啊!”
張繼軍聲音都顫抖了。
鄭排長毫不猶豫,雙手迅速地將竹籤全部拔掉。
“啊!!!”
風必安原本還在昏迷,這一下直接被疼醒。
鄭排長捂住了他的嘴,用小刀從身上割下塊布料塞進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