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徵原本氣得手都在發抖，聽見雷聲後頓時嚇得心驚肉跳，忙抬頭去看。
晴空炸雷，這不是什麼好預兆。
“你別再胡說八道了，小心一會兒遭了天譴！”
凌徵手忙腳亂地把血玉珂推進屋子裡去：“朕可是皇帝，是天子，你是瘋了不成？誰給你的膽子說休夫二字！剛才是上天警示你一下，要是你再說下去，那雷就真的會劈在你身上的！”
在他的臉上，難得從譴責之中看見了幾分關心之色。
血玉珂看了他幾眼，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那雷是劈我不是劈你？畢竟是你忘恩負義對不起我在先。”
凌徵聞言一陣怔愣。
還是這間屋子。
六年前，兩個孩童爭先恐後地跑進了屋子裡。
外邊下著大雨，兩個孩子都淋溼了。
突然打了一個響雷，女孩嚇得渾身一抖。
男孩一邊拿棉布給女孩擦著頭上的雨水，一邊忍俊不禁道：“瞧你嚇的那個樣子，以後你要是再和先生頂嘴，那雷就真的會劈在你身上的。”
女孩撅著嘴巴：“你怎麼知道那雷是劈我不是劈你？明明是你不講信用，害我等你等了好久才被先生罵的，是你對不起我在先！”
男孩笑容淡了淡，語氣真誠：“好好好，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等我了。”
他沒有換下被雨打溼的衣服，因為那下邊隱藏著早上被母妃抽打過的痕跡。
……
心中忽然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凌徵轉頭看向窗外。
院子裡還擺著他曾草編的小娃娃，曾經在夜裡把蕭離幼嚇哭過。
還有那把他向木匠學習後親手製作的搖椅，不知散架了多少回，著實把蕭離幼摔了好幾次。他想要扔掉，可蕭離幼卻不肯。
那株海棠花是他親自從普惠寺挖來的，因為這個，母妃差點把他的手心打爛。
還有……
視線停留在那最高的樹上，一隻斷線的風箏還掛在那裡，早就褪了色。
那是成婚以前兩人通信的工具，如今早就閒置了。
“阿幼。”
凌徵忽然回過頭來，眼睛溼溼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讓你受了太多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跟我回去吧，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血玉珂知道，此時此刻，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但是過去和原主在一起的每一天，他說的哪句話不是真心的呢？
“好啊，我以後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自己了。”
血玉珂一口答應下來。
當然，這並不是她心軟了，覺得渣男值得同情了，想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蕭家落得那樣的下場是事實。
一切看似都是皇后李允薇和其家族所做，但沒有凌徵的首肯與支持，誰能動得了蕭家？
相信一個帝王的感情，簡直可笑至極。
凌徵與血玉珂相視一笑。
凌徵是溫柔的笑。
血玉珂是刀人的笑。
蕭離幼垂眸思考了一下，開口對小黑道：“您……能不能讓我和仙家說幾句話？”
血玉珂的聲音直接傳進了系統空間：“你說吧，我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