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國站起身,身形還有些微的顫抖。
身為父親,他在閨女長大之後,就沒和她做過太親密的舉動。
可這一次,他走到桌子旁,拉起歪著腦袋看向院外看熱鬧的閨女手腕,將人拽著走出院子。
夏黎剛才見到外面有人喊,就想出來看熱鬧。
可又覺得“雷空”就是她自己,看別人讚揚她的熱鬧,有些怪怪的,這才沒出門。
現在被自家親爹拽出去,看到院子外的景象,頓時一言難盡的咧了咧嘴。
南島並不是什麼繁華的城市,荒地一大片,蓋家屬院兒的時候自然不會在乎土地價格問題把家屬院蓋的摳摳搜搜,院子裡的道路十分寬廣,能並排走四輛車。
兩排房子之間寬闊的大路上,到處都是滿臉興奮,勾肩搭背,互相亂拍胳膊後背的軍人。
無論是一向大男子主義包袱集中的慕課進,還是每天喜歡找夏黎茬的趙海寧,甚至是自詡沉穩的白團長,全都因大喇叭播出來的消息激動不已,開心的像個孩子。
年輕的軍嫂們互相相擁在一起,年老一些的,互相挎著胳膊,不停的往下拉胳膊,神情中難掩雀躍。
坐在地上和親人抱頭哭泣,懷念已逝親人戰友的軍屬。
感同身受者不禁也跟著一起眼眶發紅,潸然落淚。
小孩子們臉上喜氣洋洋,站在原地蹦蹦跳跳,手裡拿著紙船比比畫畫。
天真無邪的臉上滿是嚮往,口中不停呼喊著:“我長大也要像雷空一樣,造大飛機,造大船!”
“那我長大以後要造坦克,造大炮!把那些侵略者全都打出去!”
“那你們以後造飛機,造大船,造坦克,造大炮,我開飛機,開大船,開坦克,打大炮!為祖國貢獻力量,讓所有人都害怕我們華夏人!!”
“好啊!那我搞後勤,讓你們上戰場什麼東西都不缺!”
……
孩子們的聲音格外稚嫩,話語也有些天真。
也許他們根本不明白,科研並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也不可能既當飛行員又當船長。
但那稚嫩的聲音,卻格外的能讓人在其中看到未來的希望。
夏建國用顫抖的手抓著閨女的手腕,視線落在那些興奮不已的大人與孩子們身上。
大概是這場景太過於觸及到他心底不曾訴諸於口的想法,他突然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小聲對女兒道:“這就是我們保護華夏,希望華夏強大的意義。
自從一九零零年八國聯軍侵華,華夏就沒有一天不處於戰火當中,民不聊生。
我初次上戰場那年,是二三年,那會兒我才十三歲。
我們好不容易把八國聯軍趕出去,又來了小鬼子。
那時候我年齡小,是無數的老戰士單薄的身軀站在我前頭,用生命庇佑我們這些那是正值年少的一代人,才讓我們有機會見到新華夏的成立,他們卻倒在了華夏建國之前。
我到現在為止還記得,我的一位老排長,為了讓我們安全撤離,抱著炸藥與鬼子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