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珩靜靜不說話,漆黑幽靜的眼打量著四周,在看到身邊形容狼狽的宣韻之後,微微頓了頓,眼睛就沒再離開過。
宣韻衝他搖搖頭,開口了,像是含著一塊糖:“奶奶沒事。”
霍言珩怔怔看著她,幾秒後,一滴眼淚從右眼流出,劃過臉頰,砸在地面。
作為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子來說,這孩子的表現非常不同尋常。
——連哭都是沒聲的。
而且在那一滴淚之後,再也沒哭過。
不同尋常得讓在場三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胖子說:“完了大哥,這小子不會被嚇傻了吧,怎麼一個字兒都不說。”
高個子表示同意:“我看也是,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跟弱雞似的,我看咱們還是小心點,別真把人嚇成傻子,到時候不好要錢。”
提到‘錢’這個字,刀哥才瞥了兩人一眼,隱約露出思考之意。
矮子心心念念著自己能拿到一大筆錢,忍不住勸道:“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咱們的目標是錢!不就是女人嘛,等咱有了錢,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刀哥啐了口唾沫,他豈能不知道這個全天下男人都知道的真理,但今天他刀哥的面子被這個賤女人踩在了腳底下,他必須得出了這口惡氣才行!
矮子拉住他:“別別別大哥,打都打過了,您消消氣。”
兩個兄弟輪番勸阻,刀哥的氣才消了大半。
霍言珩輕輕地歪頭,用腦袋蹭了蹭宣韻的肩膀,毛絨絨的頭髮掃到宣韻的脖頸,麻麻的,癢癢的。
“珩珩別怕,”宣韻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小臉蛋,但只能無奈說道:“爸爸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霍言珩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靜靜地將小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
宣韻也怕孩子被嚇到,但眼下這種局面,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高個子和矮子在旁邊支起一張小桌,上面擺滿了兩人從外頭帶來的酒菜。
刀哥似乎是個話癆,又似乎是覺得兩人是他案板上待宰的羊,沒有任何威脅力,嘰嘰喳喳,一邊喝酒一邊說個不停。
從一個月前看到那檔大火的節目,一直說到他是如何有這個想法。
刀哥抹了把嘴上的油光:“……從那時候我就在想啊,這麼有名的女明星,一個月得賺多少錢啊,我要是綁了她的孩子,她願意拿出多少錢來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