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這個小孩有沒有整容痕跡?”
整容醫生像看2B一樣看著眼前的成年男人。
看著挺帥一男的,怎麼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醫生咳嗽了一下,推推眼鏡,善意提醒:“精神病院出門右拐五百米。”
我們這裡是整形醫院,不收傻子。
“您的意思是,他並沒有整過容。”男人卻並不生氣,準確抓住醫生話中的重點。
醫生很無奈:“這一點就算不是醫生也看得出來吧,哪家醫院給未成年做整形?而且你自己上手摸摸就知道了……”
說著,醫生帶上手套,手從小男孩的額頭,眉骨,鼻樑,一直捋到下頜。
小男孩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模樣非常精緻,眼睛大大的,烏黑朦朧;皮膚白嫩水靈,細看其軟嘟嘟的臉頰,還能在陽光照耀下看到上面像水蜜桃表皮一樣軟軟的細小絨毛。
額上一點小小的硃砂痣,更是點睛之筆。
做完這一切後,又點了點頭,忍不住摸了摸小男孩毛絨絨的腦袋。
“長這麼漂亮的小孩子的確很少見。”
但你說他是整容過就過分了啊。
是個成年人都問不出這麼腦殘的問題。
“會不會是侏儒裝小孩?”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小男孩臉上看一眼,彷彿小男孩臉上有什麼令他非常忌憚的東西。
醫生看著他,緩緩摘下了眼鏡:“那不可能。你家孩子沒別的問題,就是有點瘦,最近是不是生病了?得好好補補。”
“……”
**
如果某天你在家看到一個長相與你四歲時一模一樣的小孩,會怎麼辦?
在看到那個踩在椅子上,衝著冰箱頂層伸出小手的孩子時,霍言珩以為那是他的夢。
但小男孩落在臂彎裡的重量是那麼真實,夢境不可能這麼真。
就算像,但絕不可能會這麼像。
回到家後,霍言珩從照片冊中翻出了一張老照片,那是他的‘家庭’唯一一張合照。四個人都在。
奶奶,父親,他。
還有那個女人。
霍言珩的目光淡淡落在最右側,在父親身側站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年輕女人,只不過臉部被摳掉了。
這是霍言珩自己四歲時的照片。
腦海中出現那小男孩的長相,霍言珩眉頭緊鎖,望著照片上幼時的自己。
——豈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但‘像’,不可能這麼像。
霍言珩下意識撫上光滑的額心。
尤其是那顆硃砂痣,無可複製。
但他清晰地記得,那時的霍言珩整日被生母身上傳來的陰鬱和惡意所包裹著,天天在這種生活中苟延殘喘,怎麼可能有如這個小男孩一般純淨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