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驚鴻將左手輕輕一摔，鬼道修真者的身體還沒落在地上，就已經化作乾屍，一點肉華和骨精都不剩，摔在地上爆碎成粉。
柳驚鴻左手劍指回掏，鬼道修真者身上的須彌袋飛入手中。他也不管是什麼丹藥，一股腦兒全都吞服下肚，剩下那些屍毒、鬼丸、屍丹全都在柳驚鴻手上爆碎。
唯有帶著惡臭的廢物，其餘所有精華全都被當做材料，熔鍊成為柳驚鴻築基道路上的一塊磚。
“魔！真的是魔！”蛙族金蟾子嚥了咽口水，發出呱呱叫聲，然後不斷往後退。
柳驚鴻看著一點一點建造起來的道路根基，心中有種難以言明的成就感，與酣暢淋漓的快感。
這一刻，柳驚鴻忘卻未來可能面臨修真身境進步緩慢，可能無法再九十年內突破到合體期的擔憂。
這一刻，柳驚鴻忘卻未來可能要直面奪走他十萬年仙君清白的“向逸仙”。
這一刻，柳驚鴻忘卻自己還未找到一線生機，無法預測自己能不能熔鍊完體內的稀釋寶血與龐雜力量。
這一刻，柳驚鴻忘卻自己在棺山月嶺這個生靈禁地，隨時有可能面臨二殿下返回吃了他。
……
這一刻，柳驚鴻沉浸在當下時刻，不沉迷在無法改變的過去懊悔，不沉迷在還未發生的未來擔憂，從而不在當下做出任何改變。
“你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跟本座簽訂契約，去第十九層地獄當鬼差，贖還你們的罪孽。一種是被本座斬殺，形神俱滅，死的不能再死，永生無法輪迴那種。”
柳驚鴻將身一抖，眉心處金黑銀三色蓮花花鈿流光溢彩，綁在髮髻上的掌門道印跟著閃爍微光，等待下一次蓋下印章。
虛空中，還未離開的孔明棋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沒有說話。
孔明棋越發肯定柳驚鴻就是天地法則一個具象化的人間體，張慈當初把自然道派的傳承移交給柳驚鴻，而不是靈逍虎仙公孫又晴，或者是正一道統的當代天師，是多麼明智的一個選擇。
孔明棋嘴巴已經張開漫長時間，儘管已經沒有肉身，但是本能的覺得太長時間，就連嘴巴都有些幹，嘴巴都長得有些累。
最終他還是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菩薩，像他這般人物，若是飛昇上界，是不是要革新部分腐朽不堪的大教聖地？”
地藏菩薩臉上笑容不減，示意身邊的諦聽。
諦聽微微一笑，“他能飛昇上界……”
孔明棋臉上神情一凝，他聽不出諦聽是反問句還是肯定句，卻聽出地藏菩薩和諦聽似乎話裡有話。
這結果讓孔明棋再次想起張慈說的那句話，不能讓柳驚鴻對這個世界絕望。
孔明棋看向不斷圍攻柳驚鴻的那些貪婪的來犯者，然後想到是自己一時心急讓柳驚鴻在垂死邊緣。
他的心再一次沉了下來，“難道這個凡人界被仙神拋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