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又卡住了。”道經書靈兩眼瞪大，語氣又驚又喜，“這次他速度好快，比之前快十倍，只要不貿然踏入鯤鵬之路，必將能夠與三十三天外天仙話世界的天之驕子們大爭天地。”
鯤靈轉頭瞥道經書靈一眼，斬釘截鐵道，“他生來就是鯤鵬，沒有什麼貿然不貿然。”
道經書靈和德經書靈瞬間相互交流，心中留意起來，果然不出她們所料，鯤靈有意要引導柳驚鴻朝鯤鵬之路進化。
德經書靈指著柳驚鴻，柳驚鴻身上金光快速內斂，似乎要羽化成鯤鵬的羽毛。“下一個階段，就是進化為鯤鵬了吧？這太激進，太冒險。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少主嗎？”
鯤靈眉頭一挑，“你們尚未痊癒，不要亂干預主人的抉擇。哪怕你們痊癒，也只是主人諸多選擇之一，而不是企圖強行干預他。你們的職責是傳道授業解惑，而不是迷惑眾生犯錯。”
道經書靈眉頭緊蹙成剪刀，與鯤靈對視，“我們想讓少主儘可能犯錯，少走彎路，這是經典的存在意義，天書孕育精靈的意義。”
柳驚鴻身上金光收斂，並未化作鯤鵬羽毛，而是化作一條條金色紋路印在皮膚上。
柳驚鴻頭也不回，朗聲說道，“諸位仙子，你們說得全都對，也說得全都錯。在我看來，每一部完滿無缺的經典都是危險的，其對應的每一條完滿無缺的道路更是危險的，因為它們在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同時在某種程度上扭曲了現實。”
德經書靈和道經書靈正要反駁柳驚鴻不自量力，嘴巴張開許久，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她們冷靜些許後，柳驚鴻說的話，熟悉卻又陌生。
好像碧霄仙子也曾經講過類似的話，又彷彿是德道仙主也講過類似的話，更像是她們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若人人都按部就班的參悟經典，只會造就表面意義上的天才，最終走的依然是別人的道路。
“我曾自創兩次修真經典。”柳驚鴻魚躍而上，身後留下三十道殘影，穩穩落在第三十一顆星球上。
“第一次自創修真經典，說是自創，實則是被設計好的一條路。後面有無數人推著我，前面有無數人拉著我，左右有無數人助威吶喊，全都害怕我脫離路線。”
柳驚鴻像一隻歡快的海豚，輕而易舉地在一顆又一顆星球跳躍，身後拖著一串殘影和光尾。
“我很快就走到道路盡頭，那裡是一團無邊無際的迷霧，人們總是勸誡我千萬別再往前走，前面就是無盡深淵，會讓我灰飛煙滅。”
說話間，柳驚鴻已經穩穩落在第六十顆星球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自那以後，我活著，卻死了。忽然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朝前面跨出一步，世界立即顛倒過來，就連黑白也顛倒了。我從人人追捧，變得人人喊打。”
柳驚鴻身上浮現銀色紋路與金色紋路相互交織，百丈體型的細長模樣，縮小到一丈之軀，圓咕嚕的可愛玩偶似的。
“我現在，又活過來了。”
柳驚鴻魚躍而上，不再降落星球上，筆直朝著宇宙盡頭遊動，身後拖著彩虹一樣的光尾。
“這一次，我要自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