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之身用半身向著沙漠，半身向著柳驚鴻，以餘光瞥視柳驚鴻，“眾生為了活下去，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柳驚鴻一邊點頭，一邊贊同說道，“嗯嗯嗯，閣下說得極是，難怪我敏銳感覺到心眼有一股吸力，看來確實是一個突破封印的好地方。”
柳驚鴻大步邁開，彷彿沒有看見黑天鵝之身故意擋路。
黑天鵝之身面不改色心不跳，擋在柳驚鴻面前，“那你還不快回到心眼之上？”
柳驚鴻腳踏逍遙步，輕鬆躲過黑天鵝之身一次次封鎖，“我母親給我起名為驚鴻，就是覺得我太調皮，喜歡嚇鴻雁，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柳驚鴻一次次試探，證實心中的想法，因為這個意識世界已經死亡，所以黑天鵝之身在自己的意識世界也無法奈何柳驚鴻。
黑天鵝之身若突破封印，獲得向逸仙的意識海，對付柳驚鴻只需一個念頭。
颯颯颯，柳驚鴻腳踏沙地，聽那一陣陣沙子之間的碰撞，遠方風兒喧囂在哭訴，內心也跟著沉重起來。
這些沙塵不僅僅是意識海乾涸後的海床，還是無數情緒之身沒有意識和情緒的滋潤而變作的沙塵。
生活在怎樣一個環境，才會遭受這般的精神折磨？
就因為向逸仙天生為魔？
等等！
柳驚鴻猛地停住腳步，神性忽然佔據大腦，靈光一閃，“我前世十萬年仙君之路，嫉惡如仇，殺過多少惡魔邪祟，怎麼現在突然與魔共情？”
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棺山月嶺與碧霄仙子的相遇？
從黃龍洞龍宮寶境的瀕死頓悟？
從武陵源西來寺與張慈一家共進退？
還是從柳驚鴻主意識沉眠之後，季滄瀾在柳驚鴻心靈深處埋下心種？
“心種？我太小看心種，一直以為都是我自己一個人佔據大部分功勞。”
柳驚鴻抬起雙手，不可思議看著自己靈魂本源，“我一直沒太在意心種，是因為人性的改變十分細小，小到不可察覺。
不像心魔，更不像邪祟，能夠讓人短時間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性情大變的同時，力量也暴漲。
心種就是一顆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巨樹參天。
這個過程緩慢，一步一腳印，充滿蓬勃生機，越往後越強，直插雲霄，不懼天雷轟鼎。”
一旁，黑天鵝之身冷冷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奈何不了你，就顯得你很強大，讓你很驕傲，甚至認為可以一舉反殺我？”
柳驚鴻靈魂發顫，來自死亡的本能恐懼，將他從失神之中拉回現實。
柳驚鴻雙手揹負在後，抬頭眺望沙漠盡頭的巨大山脈形狀的心靈陰影，“我有什麼資格讓你永居黑暗。如果你不曾感受過陽光。”
黑天鵝之身眼睛半眯，柳驚鴻像是對她說，又彷彿是在對遠方說。
“難道柳驚鴻已經發現了？”
但可惜，黑天鵝之身對當下的柳驚鴻無可奈何，只能依靠這個環境讓柳驚鴻自己消亡。
“心靈荒漠有陰影心獸，你自己要小心。”黑天鵝之身說完，頭也不回就朝著黑色靈臺回退。
柳驚鴻疑惑問道，“你不陪我一起？這裡可是你的意識海，你怕什麼？”
柳驚鴻見對方不理不睬，心中卻樂開花，“你都奈何不了我，陰影心獸怎麼可能傷害得了我？除非陰影心獸是邪祟所化。”
黑天鵝之身停下腳步，轉頭用餘光看向柳驚鴻，“我若是邪祟，你活不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