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果然不同凡響！”無數敖羨元神分身凝聚成實體，遍佈整個靈臺。
此時此刻，他才清晰看到那碩大無比的柳驚鴻潛意識化身。
柳驚鴻潛意識化身在他的元神之力光芒照耀下，可以看見猶如密密麻麻頭髮似的絲線，正聯結無數情緒之身。
他從柳驚鴻潛意識之身俯瞰而下，雙手大到無邊無際。
柳驚鴻潛意識之身雙手交疊，捧在掌心的那一座靈臺就像是人手上的一粒灰塵，哪怕凝神細看都看不見。
柳驚鴻潛意識之身如此壓迫感，卻無法讓敖羨有半分恐懼，他甚至不害怕那一根懸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
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一道虛影在靈臺之中形成，赫然一看就是縮小版的柳驚鴻本人主意識體。
“我不能沉睡……不能像上次一樣逃避……我必須跟其他自我並肩作戰……我必須是主導地位……我必須引導心靈力量朝著我想要的結果聚集……”
此刻，柳驚鴻十分虛弱，處於隨時都可能破碎消散，被其他情緒之身吸收。
就如同當年心灰意冷的他被無數情緒之身撕碎吞食，從此陷入十六年沉眠。
須臾，柳驚鴻驚喜發現其他雜聲消失大半，更多建設性的理智思維湧上心頭。
“如果全力吸收敖羨，那麼他的元神之力將會與龍王血脈融入我們的骨血，我將永遠不可能再回到三足金翅大鵬鳥的狀態。”
“我可以逼敖羨離開我身體，但是意識將會再次陷入更長的沉眠。”
“如果身體無意識的去生活，將比以前更加艱難。以前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那麼這次重創過後，恐怕會是智力不完全的腦癱。”
“……”
萬般思緒間，柳驚鴻感受到自己越來越虛弱，整個意識體越來越透明，猶如泡沫似得，用針一紮就破。
“仙君的尊嚴重要，還是仙君的職責重要？”
“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若是我不奮力同歸於盡，我的身體被他人奪舍用來作惡，算不算我作惡？”
“現在的我有什麼可高貴？”
“現在的我有說什麼可驕傲的？”
……
眼看，敖羨俯衝而下，正要一口吞食柳驚鴻的意識體。
“如果是父親，他面臨這樣類似情景，他會選擇怎麼做？”
當這一句話湧上心頭時，其他雜聲瞬間消失大半，父親傳授的記憶片段快速掠過腦海。
全都是父親一次次瀕死的場面，初期生於海里各類海王獸廝殺，中期在地上與各類獸王霸主搏殺，後期翱翔於空與各類靈禽兇獸纏殺。
最終父親反過來吞食他們，將他們精髓化作自己進化成鵬的根基。
“昔日泥中怪，當年天上鵬。”柳驚鴻意識消散那一刻，潛意識之身猛地睜開雙眼。
他的意識與潛意識合二為一，聲音平淡，毫無任何情緒波動。
話剛落，所有情緒波動全都在其他情緒之身。
情緒之身活過來一般，一個個縱身高躍，佔據整個空間，連成牢籠，不再被動吞食敖羨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