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璇破相了。
上次撞車，她被從後面撞到了面前的擋風玻璃上，當時碎玻璃劃破了她的額頭。
沒要命，但是要了臉。
從髮際線的位置一直到眉毛，傾斜四十度一條長長的傷疤，縫了足足十六針，而且傷口太深，裡面外面都縫了。
方之璇問過醫生，什麼時候能做醫美。
醫生的意思是，就算醫美也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
方之璇對著鏡子看了整整一天，她現在只想殺掉那個肇事的司機。
她的司機老劉也受了傷，很委屈地跟方之璇解釋：“是對方車忽然向我們撞過來，我避之不及。”
方之璇不要聽他解釋，她們的車正常行駛，對方車不想活了嗎，反向撞過來？
忽然間，方之璇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打了個哆嗦。
病房門被推開了，桑胤衡站在門口。
她又打了個哆嗦，顫巍巍地向後退了一步。
“胤，胤衡...”她的傷口還痛著，剛剛縫針不久。
此刻，桑胤衡陰冷的眼神，彷彿打算將她剛縫合好的傷口再撕開。
“你怎麼來了？”
“那天晚上，南楓跟你們說了什麼？”
“什麼什麼？”她縮到床角，順勢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桑胤衡冷冷地注視著她：“你現在就是打電話報警，他們也至少要十分鐘的時間才能趕過來，十分鐘，足以殺死一個人。”
方之璇驚恐地看著桑胤衡，舔了舔嘴唇：“胤衡，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那天晚上我們真的沒說什麼。”
“關於她游泳的事情，她提過嗎？”
“嗯？”方之璇不確定桑胤衡是不是用什麼計策詐她。
但監控已經拍到了她們，她抵賴也沒用。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好像說過，她不會游泳。”
南楓說，她不會游泳。
可她明明會游泳。
桑胤衡沉吟片刻：“所以，你們就把她推下水？”
“胤衡，我不想解釋了，再說監控你也看了，我離南楓有一段距離。”
她的意思是說，方之錦才有下手的條件。
關鍵時刻，親妹妹也可以甩鍋。
方之璇說完了，她緊張地不敢再看他。
她不知道桑胤衡為何忽然跑來問她南楓會不會游泳的事。
她會不會遊，重要嗎？
到現在人還沒找到，一定必死無疑了。
她緊緊握著手機，心想如果桑胤衡靠近她，她就用手裡的手機敲下去。
不過，片刻之後，桑胤衡拉開房門走出去了。
聽著他的腳步聲在走廊裡漸行漸遠，她才鬆了口氣，冷汗又流了滿臉。
其實桑胤衡也不知道自己糾結這個的原因。
是想努力證明南楓會游泳，所以她並沒有死？
但如果沒事，為什麼到現在不出現？
那個湖泊說小不小，但說的也不算特別大，雖然不是死水，但有閘口，只有每年七八月洵澇的時候才會開閘。
所以，南楓會被衝到江裡的可能性很小。
但如果真的衝到了江裡，那基本上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他只能在各種細節上找出細微的可能性。
他走出醫院，猛然間在門口停下來，仰頭看著白茫茫的陽光。
南楓，她到底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