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緊緊抱著彼此,西西里島冬季的微風中帶著絲絲來自地中海的溼潤。
“都結束了。”他低聲說道。
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惆悵和釋然,是一種非常複雜的難以明說的情緒。
可是沈摘星都知道。
對他來說,長達11年的復仇計劃終於完成了,他終於親手為家人們報了仇。
這當然是該釋懷的。
可失去的親人已經失去了,那是報仇成功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池陽的死,只是讓所有人的在天之靈,可以得到告慰。
他死有餘辜。
還沒落山的太陽,突然從雲層中漏出一絲光來,灑到了他們的身上。
西西里島的冬天是個多雨季節,今天卻難得是個晴天。
溫暖的陽光在這潮溼陰冷的冬季裡,帶給池驍和沈摘星一陣暖意。
放冬假後,沈摘星沒有立刻回國。
而是帶著Mary去了趟冰島,那是她原本為Mary制定的行程,還沒來得及送給她。
她和池驍帶著Mary在阿克拉內斯小鎮看到了美麗的極光。
完成了Mary的心願,他們才終於回國。
Mary的母親和池驍的家人們葬在同一個墓園裡,就在北京,所以Mary也葬到了池家的墓地裡。
她們母女倆對池家來說,就是家人。
安葬了Mary之後,沈摘星也在持續的治療和池驍的陪伴中漸漸開始好轉。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工作量銳減。
如果說之前沈摘星還在不確定什麼、考驗什麼,那這段時間她什麼答案都找到了、也清晰地看到了。
他每晚陪她入睡,在她驚醒時第一時間給她充滿安全感的擁抱和安撫,除此之外,心無雜念。
所以,她比任何時候都明白和堅定自己的選擇。
那天,池驍難得出了趟門,神神秘秘的。
晚上非要帶她出門散步,去的是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個公園。
他帶她來到一處草坪上,在一棵粗壯得有些年頭的榕樹下,告訴她當年就是在這裡遇到她的。
冬天的公園裡,又是晚上,幾乎沒什麼人。
月朗星稀的夜晚,寒風陣陣,實在也談不上唯美。
但沈摘星隱約已經察覺到他想幹什麼了。
她乖乖站著,抬頭看著他難得表現出來的笨拙模樣,悄悄勾起了唇角。
他肉眼可見的緊張,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中國身份證,獻寶似的說道:“寶寶,我拿到中國身份證了。”
沈摘星接過來藉著路燈看了看,淡定地回道:“嗯,很帥。”
手就被他抓住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英俊的臉部輪廓在燈光的照耀下看得很清楚,清楚到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委屈都被沈摘星捕捉到了。
“酋拜的事全部處理乾淨了,我也入中國籍了,現在除了身上留的那點私房錢,已經一無所有了,寶寶,你不覺得我是個急需被你拯救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