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被師傅的態度整的心虛了起來。
他本應守在田師叔身邊,但小羽子衝了進來,說全性大舉進攻,已經快將天師府給毀了,師傅也出了手,陷入苦戰。
田師叔被說出了火氣,讓他去幫師傅和其他同門。
他想著師叔住的地方很偏僻,全性攻不過來。
而且還有小羽子和小慶子守著,更是不可能出事,便依著師叔的命令去幫忙了。
一定不可能出事的。
榮山的心裡不由自主的打著鼓。
推開門,小慶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正對屋門的牆邊,田晉中坐在輪椅上,頭頂百會處插著一根銀針,頭顱軟弱無力的低垂著,悄無聲息。
這一幕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張靈玉睜大了眼睛,眼眶含淚,不可置信的說,“師叔……”
張楚嵐恍惚覺得這個場面是虛假的。
明明下午他還同田師爺說過話。
而榮山,彷彿遭遇了巨石的重擊,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四肢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跪在地上,翻著白眼,涕泗橫流,無法言語。
一口氣哽在胸中,上不來,下不去。
老天師走到榮山身邊,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
“榮山吶,還未到絕路。”
榮山似乎什麼都聽不見,完全不為所動。
老天師眼眸轉了轉,抓住榮山的肩膀,用力一甩。
榮山飛了出去,撞在院內的牆壁上,生生將堅硬的牆壁砸出一個大洞。
這一砸,將榮山憋在胸口的那股氣給砸了出來,也將榮山的精神給拉了回來。
意識迴歸後,榮山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老天師瞥了他一眼,“人還沒死,號什麼喪?”
榮山的哭聲一滯,哽咽的問,“什……什麼?”
老天師沒有回答,轉而看向左腳踏入院門的玉清。
玉清腳步一滯,下意識的就想縮回去。
她撓了撓後腦勺,將右腳邁入門檻。
“榮山師兄惹老天師生氣了?”
老天師似笑非笑,“小傢伙,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田師叔還睡著呢。”
玉清聳了聳肩,“老爺子好不容易睡一覺,現在就將他喚醒,也太過無情了。”
說話間,玉清移動到田晉中身前。
右手並指,抵上其氣海穴,右手拇指抵上神闕。
手臂上移,揚州慢隨指尖度入,滑至膻中。
百會穴處的銀針仿若受到一股大力的衝擊,自動飛出,扎入屋頂的橫樑。
隨著動作的進行,田晉中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
片刻後,他緩慢睜開了雙眸。
玉清笑眯眯的說,“田師叔,榮山師兄還需要您安慰,您得過會再睡了。”
田晉中眼中的迷茫散去,望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忽然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
“我不是死了嗎?”
“這些年我給您梳的頭是白梳的嗎?”
榮山連滾帶爬的跪到田晉中的膝邊,“師叔,您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田晉中下意識的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很好。
張楚嵐訝然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剛剛田師爺分明沒有氣息了。”
全性的人都將針插入田師爺的百會穴了,總不至於還會留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