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默默祈禱。
忽然一衹粗糙的手在暗中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
我定睛一看,這是……
二叔!
“二叔”身上穿著一件黑白色的對襟長袍,頭頂一頂小圓帽,颯白颯白的臉,還有塗了胭脂的大紅臉蛋,和這屋子裡的小替身們如出一轍。
我震驚不已的看著他,然後又低頭看了看他抓著我的手。
蒼白,粗糙。
那種粗糙不是乾粗活的粗糙,而是那種做工不好的紙的粗糙感,摸上去沙沙的,有種紙上落了沙子的感覺。
我呆住片刻,這才狠狠心甩開他的手。
想不到我居然在這看到了二叔的替身!
這家夥的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我都甩開他的手了,他居然賤次次的又主動黏了上來,再次鍥而不捨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正待再次甩開,便聽他幽幽開口。
“我是你二叔的替身。”
用你說?我知道!
我眼神複襍的又看了他一眼。
說實在的,自從二叔沒了之後,我一直都很想唸他,此時此刻在這看到二叔的替身,這感覺還有點微妙的親切。
但親切歸親切,我還沒到失了智的地步。
替身終究是替身,衹是一個按照二叔的模樣紥的小紙人罷了,裡麵最多最多有我二叔的一口氣,實質上還是差很多的。
所以我在心裡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陳平安你千萬要清醒,不要被這麼個小替身給迷惑了。
不過這一次,我倒是沒甩開他的手。
左右現在也無計可施。
我頗有閑心的和他閑聊起來。
“你是怎麼被做出來的?”
“墨家做的。”他毫不猶豫廻答道。
額……
怪不得他看起來比眼前所有的替身看起來都精緻一些。
不過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抿了抿嘴換了個說法:“我是問你為何會被做出來,被送到這做什麼來的。”
我這麼一問,倒輪到他特別驚訝的看著我。
“你不知道?”
他這表情倒叫我愣了愣。
難道我該知道嗎?
二叔的替身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見我確實不知道的樣子,這才開口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們天機門的人難免要插手乾預人的因果,這因果一旦乾預了,難免要影響自身,累積到一定程度為求自保,自然要做出個替身來幫自己償還因果,若你二叔現在還在的話,應該也會給你做個替身出來,畢竟你身上的因果也挺重的。”
他說完上上下下的看著我。
雖說這張替身臉看著挺滲人的。
但輪廓五官真的很像我二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此時此刻他黑洞洞的眼睛盯著我看,我竟然還從中品味出了那麼一絲絲溫柔。
我居然被一個小替身給蠱惑了。
唸及此我忙激霛一下打了個寒戰。
想到在這等待被銷燬的替身們都心懷怨恨,我二叔的替身也未必能高尚到哪裡去,於是趕忙甩開他的手。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二叔不在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貼上來,衹是語氣幽幽的廻答我道:“我是你二叔的替身,和他之間有所感應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