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奢當年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陸奢居然還記得自己給他做的第一頓早餐。
丁律感覺自己的心有一種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如同刀子割著喉嚨。
丁律含淚將陸奢做的早餐統統吃掉,一口都沒剩,由於吃得太急,中途還差點噎到。
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他的陸老師了。
春去秋來。
一月復一月。
一年復一年。
陸奢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度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只知道樹葉綠了黃,黃了綠,大雪下個二十次。
他的身體最來越懶,春暖花開的日子只想躺在太陽底下曬著。
院子裡的大黃狗在追著老母雞跑,老母雞撲稜得雜毛亂飛。
這是午後僅有的一點點熱鬧。
“還是橘子乖。”
陸奢撫摸著肚皮上的小不點,當初他撿到這隻貓的時候,它又瘦又髒,餓得只剩一張皮了,無辜而害怕。
由於小貓咪皮毛的顏色跟過世的橘子很像,所以陸奢也懶得費心思幫它再想名字。
四十年啊。
陸奢原本只打算找四年,可熬到最後居然過去了四十年。
二十年前,陸奢就放棄了繼續尋找,他也終於相信了任警官的合理推測。
沈重死了,而且很可能是消失在河流裡。
為了陪伴沈重,陸奢在這條河流的邊上建房子圍籬笆。
為了防止野生動物的入侵,他將附近一公里的範圍都圍上護欄。
從他的院子往外擴散,差不多有三道關卡,不用說動物,就是人也不一定進得來。
除非天上掉下個炸彈,要不然陸奢基本上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陸奢像只勤奮的小蜜蜂,不停地將他的小窩完善得更好,前前後後忙了兩年才滿意。
往後的十多年,陸奢只帶宋明澤來過兩次,其他人一貫不知。
“明澤,如果哪一天你收到我的信息只有一個‘。’號,就意味著我不行了。”
“你記得替我收屍啊。”
陸奢是笑著說這話的,宋明澤卻哭得泣不成聲。
他不能理解陸奢的選擇,為什麼沈重沒了,陸奢怎麼就好不了了?
這些年,陸奢最愛做的事就是觀測天象,做沈重當年想做卻沒時間做的事,然後拿小本子一點點記錄下來。
隔一段時間,陸奢就會在水邊將記錄的資料燒給沈重。
這是他們的交流方式——
書信。
這一年,天下好大的雪,從未有過的大雪差點把屋頂給壓垮了。
山路堵塞,柴火不夠用,陸奢凍得感冒了,他發燒好幾天,神志不清,眼前怪象連連。
模糊中,他彷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
“陸奢……陸奢……”
耳邊似乎傳來了沈重熱情的呼喊,陸奢唇邊揚起笑容,“我終於……等到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徹底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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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正文告一段落,後面陸奢回去現實世界,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繼續往下看,感謝大家一路支持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