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陸奢還是挺受用的。
“嗯,好。”
他的眼皮子就算拿火柴棒撐也撐不起來了。
“沈重。”
“嗯。”
“晚安。”
“晚安。”
“我掛了。”
沈重,“別掛。”
陸奢勉力睜開一隻眼,“??”
沈重,“你睡吧,我看看你。”
若是以往,陸奢這時候非得臉紅,可現在他的臉部肌肉已經不受他控制了,沈重要看就讓他看吧,反正自己是不奉陪了。
陸奢從未有一天睡得如此香過。
原來人在極度疲憊之後才能得到最好的睡眠質量。
果然人生來就是要受苦受難,沒有苦難就不會知道幸福可以多簡單。
天越來越冷,拍攝工作也就變得越來越艱難。
陸奢的臉凍得跟白雪似的。
阮寧寧在第三天趕到劇組,還是被沈重催著來的,她本來想一個人住,虹姐一開口她就立馬改了主意。
“陸奢,快來快來。”
“虹姐給你準備的薑茶。”
“還有暖寶寶,貼上貼上。”
“前面後面都得貼。”
寧寧性格活潑又樂於助人,在劇組很受歡迎。
今天有一場出殯戲,需要大量的群眾演員,所有人都在各大群裡搖人,儘管天氣惡劣,還是不少人趕過來。
陸奢在人群瞥見幾張有些熟悉的面孔,眉頭不由得皺起。
這幾人他記得,造他黃謠捱揍了的,當時旁邊一個女生還發狠讓他等著,會叫他身敗名裂巴拉巴拉。
他等一學期了,不知那姑娘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完全沒再找過他。
這麼多群眾演員,上妝就成了浩大工程,幾乎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陸奢也沒太在意這個事,畢竟一個學校的,以後避免不了會遇到,只要對方不找自己麻煩,過去的他可以一筆勾銷。
隆重的出殯戲拍了一天才收工,陸奢還有今天最後一場。
因為他不想影響學業,所以一早陸奢就跟虹姐商量著爭取寒假期間把自己的戲份拍完。
有室外戲,有室內戲。
室內戲有冬日戲有夏日戲。
因此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穿衣一會兒脫衣,陸奢這幾天明顯感覺不適,但他依然強撐著。
今天跪拜的戲很多,陸奢的膝蓋幾乎都泡在雪水裡,凍得雙腿跟冰柱子似的。
他的腦袋越來越迷糊。
多次的NG已經讓張導快沒耐心了,陸奢一個不慎。
‘砰’
整個人直接從臺階上滑下去重重砸在雪地上。
阿妄連忙衝過去,“你沒事吧?”
陸奢見張導沒喊卡,就掙扎著坐起身,他扶住阿妄的手臂搖搖頭,滿目倦怠,“我沒事。”
他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走上臺階,緩緩跪在堂前,聲音平靜無波,
“……全憑父親做主。”
這出戏是許父逼迫男二放棄青梅竹馬,讓他迎娶貴女為妻,卻又不想讓許家揹負背信棄義的罵名,故而想要陰謀陷害女主。
男二在經過內心劇烈掙扎後,最終趨於家族利益決定成為摧毀女主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