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誰?”
許蓉披頭散髮的坐在椅凳上,眼裡有著一絲期盼和懷疑,臉皮輕微顫動。
“當然。”陳耀東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輕輕點頭。
聞言,許蓉眼裡恨光猛然濃郁,身體輕顫引得衣服一陣抖動。
兩年了,她連仇人姓什麼都不知道。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張倉皇逃離現場的血汙面孔。
當初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就因為那樣一場荒誕車禍而消失殆盡,一切都彷彿一場噩夢,足足讓她在夜晚失聲痛哭了七百多次。
由此而生的仇恨不但沒因為絕望而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深刻。
“是誰!他到底是誰!”許蓉猛然起身衝到陳耀東面前,抓住他衣服激動問道。
見此一幕,張大虎幾人臉色微變,就要上前將她拉開。
“不用。”
陳耀東站在原地擺了擺手,隨即低頭對視著那雙被仇恨吞噬的目光,平靜道:“山河沙石廠老總,吳海。”
話音落地,許蓉瞪大眼睛,整個人僵在當場。
吳海這個名字也許陌生,但山河沙石廠可是青山縣有名的工廠之一,她自然知道這地方的老總有著何等能量。
難怪,難怪自己拿著畫像去縣衙會被人轟走,難怪沒人肯幫自己說話......
一瞬間,她想通了關鍵,更是明白了為何當初那麼大動靜的慘案連報紙都沒上。
隱隱的,得知仇人的名字反而更加讓她絕望。
也就在這時,許蓉抬頭看見了陳耀東那張年輕鎮定的臉龐。
是了,他肯定有辦法!
眼裡猛然迸射出復仇的希望,許蓉當即彎腰,就要往地板跪去。
“小兄弟,不,恩人!”
“求求你,幫幫我......”
悲苦顫聲還未說完便被打斷,只見陳耀東一把拽住了她的身體。
“不必如此。”陳耀東將她攙扶回椅子坐下,眼裡的一絲同情隱現。
這世道確實該死。
他很快就收斂好情緒,半蹲在其面前,按著肩膀直接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能報仇,我也能剛好除掉他。”
聞言,許蓉怔了怔,很快就做出決定,忙激動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明天去縣衙上訪,狀告他的罪行!”
陳耀東面色認真,許諾道:“我保你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許蓉沒有猶豫,臉色猙獰的咬牙恨聲道:“好!”
“只要能報仇,怎麼樣都行!”
“哪怕把我這條命搭進去都行!”
陳耀東沒有問她為何不怕,因為他知道復仇已經成了對方還肯留存於世的執念。
他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就跟我走吧。”
“今晚,青山並不安定。”
許蓉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更是明白如果自己不肯跟著離開,那報仇很可能會成為一個幻想。
“好!”
隨即,她被一名漢子攙扶著起身,一同走出了屋門。
離開前,她看了眼室內的一切,目光在那張相片上停留了數秒。
........
豐田越野車重新啟動,緩緩從城北舊區駛離,十幾分鍾後就幾乎要離開縣道進入村鎮。
車內,許蓉坐在後座左側,低著腦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