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豐田越野車從泥濘村道駛過,引得一眾田野裡的老漢側目而望。
路邊嬉笑打鬧的小孩紛紛閃到路邊,一些站在村口閒聊的女人也下意識停下動作。
“這誰啊?”
“不知道,看樣子是外地的大老闆吧?”
“噓,小點兒聲,別讓人聽見了。”
在那一道道羨慕和警惕的目光裡,駕駛室車窗緩緩下移,露出一張寬額濃眉的面孔。
“祥玉嫂,三姑,大娘!”
熟悉的聲音響起,一眾中年婦女愣在當場,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人是誰。
“大虎?”
許是眼前人有了些許氣質上的變化,這群村民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緊接著,路邊田野裡的老漢聽到動靜,紛紛停下手裡農活,快步就跑了過來。
“哎呀,還真是大虎!”
“大虎出息了啊。”
“這車很貴吧?”
一眾村民站在村道兩邊將豐田越野車團團圍住,臉色既興奮又忐忑。
其中個別人衣服上還殘留著做農活的泥土,許是擔心弄髒了車,故意往後挪了挪腳步。
“嘿嘿,這是東哥買的車!”張大虎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細微表情,撓了撓頭看起來顯得頗為憨厚。
彷彿是為了回應他的話,後座車窗同樣下移,露出了那張五官陽剛,面帶微笑的臉龐。
“楊叔,何老伯。”陳耀東與眾人一一點頭打了招呼,與張大虎的表現頗為相似。
若是洛城道上的人見到他這幅模樣,定然會大跌眼鏡。
無法無天的小閻王,何時待人如此溫和。
“哎呀,是耀東啊!”
“難怪大虎他娘老是說什麼大虎跟著耀東賺了大錢,看來是真的啊。”
“誒,耀東,吃了沒?”
“耀東,下來坐坐?”
村民們連忙熱情回應,但那一張張皮膚褐黃的臉上卻有著隱藏不住的忐忑緊張,舉止也比以前多出了一分拘束。
陳耀東知道這是身份地位變化後帶來的隔閡,他也不惱,反而笑著走下車,從兜裡掏出中華香菸,挨著散了個遍。
這裡是生他養他的大興村,是他在外闖蕩的根。
這裡的村民也許都沒什麼太大本事,但卻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叔伯長輩,從小就頗為照顧他。
更何況這些村民的兒子大多都曾跟著他在青山闖蕩,所以陳耀東對他們的態度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