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此時,當季言風不惜砸碎了自己的伴生器也要來藏起季牧,那麼哪怕是天劫,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季牧這個人。
當然,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天棄之人的劫,不是那麼好替的。
哪怕他是聖人。
況且季言風還是強行插手季牧的劫數,這會使天劫威力倍增,尤其對聖人這種大能來說,更是尤為嚴重。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轉移季牧的三才劫,十死無生,一丁點存活的概率都沒有。
書聖只是淺嘗輒止的出了兩劍,就幾乎被劈了個半死,甚至到現在手還在微微顫抖。
季言風直接換了個天劫對象。
但最令季父頭疼的不是怎麼渡劫,而是怎麼把季牧在天道的眼皮底下藏起來。
但是現在,這個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
湖心亭內,季言風渾身浸透著大片鮮血,整個人看起來都搖搖欲墜。
但他毫不在意。
任憑頭頂風雷滾動,他自搖頭輕笑,感慨道。
“我在這人間找了你二十年,你都沒有出現在我的棋盤上,既如此…我留這棋盤何用?”
季言風緩緩抬頭,看了看天上。
他在這個世界裡找不到她,那麼便只有兩種可能——在下面出了些意外。
或者…沒有回到這個世界……
“碩兒與牧兒都長大了,也是…該去找你了。”
“就是…有點捨不得啊…”
他看了看東方,面色透出一抹無奈。
“不愧是天罡,禍禍能力還真不是蓋的。”
“丫的人間那麼多聖賢,偏偏要跑到老子這來,選擇性坑爹?”
“不過…算你有眼光!”
“天若要亡你,也得先問過老子!”季言風話語一頓,目光看向季牧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你既生而為蒼天所畏,那便讓老子看看,你是怎麼捅破這無情蒼茫的吧。”
“棋盤撥亂的天機最多能維持三年,在這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來渡劫了,為父也只能做到這裡了…”這句話說完,季言風神色露出一抹遲疑。
“應該能渡過吧?”
“他老子都這麼天資絕世,一家血脈應該差不到哪去才對,區區四象劫……嗯,一定可以的!”季言風不停點頭,對自己的判斷感到滿意。
此時,十數道天雷轟鳴而至,卻被一顆顆黑白棋子遮擋吞噬。
這些棋子緩緩轉動,方位不停變換,加上之前遁走的一顆,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一顆。
剩下的棋子以天地作盤,輝映星辰,變幻出諸般圖案,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遮蓋在天地之間。
這些棋子個個散發著微亮的光輝,白若銀澤,黑若鎏金,在黑夜裡閃閃發光,宛若星移斗轉。
季言風靜靜的立於這光幕之下,一身風霜。
他氣色越來越萎靡,但眼睛卻越來越明亮。
雖一身染血,面色卻不改絲毫。
天官怒嘯,我自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