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冷明胸腔堵著一團氣。
她是在說他逼迫她屈打成招?
他沉冷的看著溫婉,眸色烏黑深邃,聲音裡充斥著煩躁與決斷。
“溫婉,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溫婉斂眸,心尖掠過鈍痛。
“嗯,現在是我欠你。”
“欠你很多!”
紀冷明不聽她這些鬼話。
俗語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上輩子花了那麼多心血都沒把她焐熱,然後現在突然說她錯了,說她欠他的。
糊弄鬼呢!
“今晚看在溫叔叔過壽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
紀冷明站起身,手裡拎著他的外衣,渾身寫滿戒備和疏離。
“以後離我遠一點!”
說完,毫不留情的拔腿離開。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偏過臉,淡漠的嗓音響起。
“還有,除夕夜既沒死成,那就好好珍惜一下身體吧!”
“你也不希望溫叔叔替你收屍吧!”
溫婉手裡緊緊握著紀冷明剛剛遞給她的杯子。
杯子裡尚有熱水,她手一歪,水順著杯口流淌,瞬間洇溼床褥。
其實,她把他帶到自己的房間,是想給他看硅廠的信息,想將硅廠未來的發展方向說給他聽。
想告訴他,半導體產業的上游,她來替他打通。
他們之間,暫時當不了朋友,那可以先做合夥人,她會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
怎麼就好端端的...變成了這樣呢!
溫婉欲哭無淚,滿臉苦笑。
男人不是都喜歡柔情蜜意解語花的麼,怎麼到他這兒,就行不通了呢!
哎,怪就怪她對自己的手段太過自信。
忘了欲速則不達。
怪就怪她看上的男人,從來不是僅靠財色便能打動的人。
他從未立於高山之巔,而是盡情的紮根於大地。
她想親近,只能走下神壇,同他一樣,成為另一株可以遮風避雨的參天大樹。
紀冷明已轉頭離開。
偌大的屋子只有腳步聲迴響。
突然間,溫婉心火燃燒,掀開被子,下床,光著腳一通狂奔過來。
在紀冷明手搭在門把上即將開門時,一把從身後擁住他。
不等紀冷明發難。
溫婉這回深知‘有話快說’的奧義。
急忙開口。
“除夕夜以前的溫婉,已經死了,現在的溫婉,是個嶄新的溫婉!”
“你不信,沒關係,我會證明給你看!”
“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
說完,戀戀不捨的鬆開他,等他開門離去,或轉過身來讓她滾遠點。
然而,溫婉預想的這兩件事都沒發生。
恰在這時,門口位置傳來‘咚咚咚’敲門聲。
同時,一道細弱的女聲自門外響起。
“紀...冷明,你在嗎?”
“可以開開門嗎?”
兩人離臥室門相當近,和室外的人僅間隔一扇木門。
無論是敲門聲,還是說話聲,都非常清晰的鑽入他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