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有些失落。
猶記得,上一回,他大半夜去找她。
兩人坐在小亭子裡,仰望青穹。
她說,‘我想做你的伴侶、朋友、知己、戰友’。
這番話,令他徹夜難眠,久久無法忘懷。
現在看來,溫婉根本不懂‘知己’和‘戰友’的含義,只是在哄他開心。
掙錢,對於沒有任何生產資料的普通人而言是重要的,那是他們生存的基礎。
可對於握有權力且有一定社會地位和財富的人而言,他們應肩負更多的社會責任,而不是還想方設法的掙錢。
溫婉是後者,有資源,有能量,有財富。
紀冷明以為她真的變了,卻沒想到,骨子裡仍然是那個‘利益至上’的剝削者。
她如此大力推動半導體業的發展,不過是在為謀求私利鋪路。
與家國情懷無關,與民生髮展無關,與底層百姓無關。
幸好他沒有信她‘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痛改前非’、‘我要努力提高思想覺悟’之類的鬼話。
還好,他還沒有很喜歡她。
不然,他該有多難過啊!
紀冷明隔了很久,才輕笑一聲。
笑聲有些空靈,不怎麼真切。
“原來是這樣!”
“半導體行業確實是個不錯的投資領域,祝福你...財源廣進?”
祝福溫婉是真心的。
他不逼迫別人擁有他一樣的覺悟,只要遵紀守法,不出賣他人和國家利益,他尊重別人的選擇。
就是有點遺憾,那個說要和自己志同道合、並引為知己的人,終究是個俗人!
紀冷明沉默了多久,溫婉便沉默了多久。
紀冷明祝福她‘財源廣進’,她依然不發一言。
紀冷明在試探溫婉,溫婉又何嘗不是在試探紀冷明?!
他就這麼輕易地信了她剛剛說的?
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從前她跟他說那麼多肺腑之言,全灌進狗耳朵裡了?!
他還是不信她,不相信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然不會連個質疑都沒有,直接默認了她的話!
這一認知,叫溫婉懊惱、沮喪,渾身充滿無力感。
她想把手機砸了,想讓飛機調頭,往紀冷明那兒俯衝,順便砸死丫兒的!
合計她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愣是一點沒進他的心是吧!
溫婉咬著牙,嗓音抹去溫柔,夾帶深秋絲雨的沁涼。
“你不信我!”
紀冷明的腦回路顯然和溫婉的不在一條道上。
他疑惑地問:“你要我信你什麼?”
紀冷明是真的不曉得要信什麼,他思路跳的沒溫婉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