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打斷了說話之人的聲音。
安靜許久的紀冷明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又抽了張紙巾,將椅子上的灰塵擦乾淨。
“你笑什麼!”有人審問。
紀冷明搖搖頭,他沒回答那人的話,而是用諱莫如深的目光注視著溫婉。
眼波里有暗藏的極深的情緒在遊走。
今晚溫婉的舉動,與過去完全不一樣,這讓他非常疑惑,也讓他感到緊張。
他能預見到,若不趕緊阻止,溫婉是真的可以做出與紀家撕破臉這種事的。
而且不僅是紀家,所有相幫紀家的人,溫婉也會將其一一掃地出門。
她會把溫家,徹底變為眾矢之的!
這種危險的局面,他不能令其發生!
“溫婉,謝謝你為我出頭,但還是那句話,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因為這一句話,溫婉心間火熱的情緒瞬間冰涼。
她呼出一口氣,讓音調聽起來不那麼森冷。
“你要怎麼處理?”
“不要說‘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之類的話,我聽膩了!”
紀冷明靜默了幾秒,看向眾人,最後定格在溫同仁身上。
緩緩開口。
“溫叔叔,您的壽宴,我已經參加過了,謝謝你的邀請!”
他向溫同仁鞠了一躬。
“我就先離開了!”
說完,抬腿,離開。
潛行至光影黯淡處,留下個單薄的背影。
但步子還未邁出去多少步。
溫婉一招手,佈置在暗處的安保已一擁而上,重新把紀冷明拉了回去。
她坐在紀冷明剛剛扶起的椅子上,氣勢凜然,將一張普普通通的梨花木椅坐出了龍椅的味道。
抬手之間,是殺伐果斷,是血雨腥風。
幽譎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
“我溫家的祠堂就在不遠處,我溫家的祖訓正掛在大堂中!”
“富勿自驕,貧勿自賤!”
“周窮恤匱,濟物利人!”
“什麼時候,捧高踩低成了為人處世的哲學?”
“所有來我溫家做客的人,都能走,唯獨紀冷明走不得!”
“社會容不下正直的人,那就由我溫家來容!”
“今夜,是家父壽辰,諸位或走或留,悉聽尊便。”
“但也事先說明,出了那道門,便視為站在公理的對立面。”
“若成阻礙,我將不會手下留情,直到趕盡殺絕為止!”
被保鏢強行拖回來的紀冷明嘴唇抿得極緊,拳頭死死握住,渾身僵硬的不像話。
溫婉真的為了他...和一整個階層...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