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狠厲,妒火中燒。
濃烈的不甘自心田蔓延,灼成一片火海。
溫婉又急又怒的道:“你就這麼為別人著想是嗎?”
“哪怕所有人都拋棄你,你也要想著這群低賤的、卑微的、廉價的群體是嗎?”
“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一心想把你變成貴族,而你卻從不聽我的,自甘墮落!”
“可為了這群隨時都會拋棄你放棄你的人,你卻願意連自由也不要!”
“憑什麼!”
溫婉情緒高漲飽滿,歇斯底里。
出乎意料的,紀冷明卻平靜淡然。
他離溫婉很近很近,幾乎身體貼在一起,他能透過衣衫,感知到溫婉不正常的體溫。
他曉得,溫婉發著高燒,如今這樣,不過是強行支撐。
可他完全沒有一絲憐憫。
“不憑什麼,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別人和我一樣,過毫無尊嚴的苦難日子罷了!”
“我只是吃了幾頓普通人賞賜的飽飯,穿了幾回底層人賜予的暖衣,看到了芸芸眾生如何像我一般被欺壓被凌辱,外加牢記了大小姐根本不當回事的‘學會感恩、不忘初心’的話而已!”
紀冷明幽冷的視線掃過眼前少女尚顯青澀的美麗面龐,語氣近乎殘忍。
“大小姐應該沒有忘記你們對我做過什麼吧?”
“也沒有忘記,你們利用特權,對別人做過什麼事吧!”
“我和他們的命運何其相似!”
“我們是家禽,你是農場主,我們有著本質的不同!”
“若真要說個憑什麼為什麼,那隻能說,他們,才是我的同類!”
溫婉靜默了幾秒鐘。
手慢慢鬆開紀冷明的衣領,看似平靜,實則蘊含山雨欲來的氣息。
她依然盯著紀冷明。
像一匹孤狼,又像是獅王。
她站直,和紀冷明保持半臂距離。
隨後,胸腔的那股鬱氣再也壓制不住,‘噗’的一口血水噴了出來,點點猩紅,濡溼了紀冷明的衣襟。
“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我是農場主,你是家禽?”
溫婉抹去嘴角的血跡,彎著腰,微張著口喘息,又點點頭。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如果沒有我,你確實是家禽。”
說完這句,溫婉突然暴動。
她往牆壁按下按鈕,難聽的齒輪聲再度響起,金鎖鏈放了下來,紀冷明被束縛住的脖頸和四肢有了活動的空間。
下一秒,她拽住紀冷明的鎖鏈,把他拖到窗口處,讓樓下院子外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溫婉和紀冷明在屋子裡說的話,外頭人聽不見。
但紀冷明之前讓他們‘確認溫婉會兌現承諾後趕緊離開’的話,每個人都聽進了耳朵裡。
所有人都在爭論著辯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