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太亮、太閃,幾乎所有人只能眯著眼睛去看,卻又誰都不肯移開目光。
而在籠架上,拖曳著幾條黃金打造的鎖鏈和小鐲。
籠底鋪了好幾層雪白的絨毯。
這令原本珠光寶氣、富麗堂皇的黃金籠多了一種禁忌感。
匠人們也非常好奇。
耗資如此巨大,造一座這樣的籠子,究竟是要做什麼。
“關人。”
溫婉看著這座金色的牢籠,輕笑起來。
她因病魔纏身,幾乎瘦到脫相,可在看向這隻籠子時,眼底盡是溫柔!
——
除夕。
天公作美,難得放晴。
從凌晨開始,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便沒再停下過。
大街小巷貼滿福字,換好對聯,掛上燈籠,團圓飯十里飄香。
溫婉一直有關注紀冷明的動靜。
這些天,有關他的消息,電視上、手機上、電腦上,都能看到。
確實好事做了不少,受到了社會極大的褒揚。
但也有不少負面的評價,諸如‘這人真傻’、‘這人太聖母了’之類。
溫婉對此幾乎笑出了淚。
紀冷明豈止是傻是聖母。
他愚不可及,蠢笨木訥,不切實際,痴人說夢到了極點!
上輩子。
她和一群人欺負他,罵他是賤狗、是奴隸、是卑賤的下等人。
可他總是在不遺餘力的強調:“我們是平等的!”
貴族與貧民,怎麼可能平等!
紀冷明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紀家僕人出於好心,給他塞了兩個包子。
結果被秦荷發現了,硬是誣賴那個僕人偷了她的價值百萬的首飾。
他在力證僕人清白無果後,為了免於那個僕人坐牢的命運,最後主動說首飾是他拿的。
別人坐不坐牢,與他何干!
長大後,她將他拴在身邊。
別的女孩子和她衣服撞衫了,她指揮他去扒掉那個女生的裙子,可他始終不為所動,還喋喋不休地說她‘做錯了’!
她溫婉天下獨一無二,豈可與其他庸脂俗粉肖似!
她玩股票,收割散戶,賺了不少錢,正開心,可這個傻子偏要跳出來,指責她不道德!
她接手公司,給官場送禮,他又罵她‘專搞歪門邪道’!
有人舉報她的公司財務有問題,她找人把舉報者清理了,紀冷明知道後,竟然對她發了好大的火!
...
這麼一個愚蠢到無可救藥的人...最後竟然讓她產生了無比熾烈的執念!
哪怕他死了,她也要和他的骨灰灑在同一個地方,生生交融,世世糾纏!
溫婉看向她的黃金打造的籠子,慢慢收斂起放肆的笑意。
枯寂的面容,殘破的軀體,倔強的靈魂。
她喃喃。
“快了!”
“就快了!”
“我們就快分出勝負了!”
“究竟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如果是我錯了,我甘願受罰!”
“若是你錯了,那麼,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