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百里,我遵守約定回到這裡了。”
“我知道……你從來都會守約。”
把徒弟迎接回山的陶眠站在窗邊,已經看了好半天重逢的戲了。
談對象還得看別人談更有意思。
直到他清清嗓子,兩人才羞窘地擦擦眼淚。
藍枳單手牽著程百里,帶著他一起面對陶眠而立。
“陶師父,徒兒已經了斷外面的因果,如約回山。”
“這回真不走了?”
“不走了,”藍枳揚起嘴角,“就算師父趕我走,我也不走了。”
陶眠笑吟吟的。
“為師怎麼會趕你走?桃花山多了兩個勞力,我還很慶幸呢。”
這麼多年過去,苦活累活終於有人幫他做了。
徒弟回山,陶眠為了慶賀,準備做個四菜一湯。
藍枳很有眼力見,在他準備好食材要親自下廚時,從他手中把鐵鍋接過來。
“還是我來吧師父,您老人家歇歇。”
“可我還要大展廚藝?”
“不急於一時。”
“……那好吧。”
陶眠把鍋交給徒弟,自己還有些惋惜。
他只好和程百里一起坐在院子裡等。
對於自己在采女寨的經歷,藍枳沒有說很多。
她對程百里說,采女寨已經付出應付的代價,而且不會有任何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她三言兩語帶過,估計是不想太多提起過去的事,程百里聰明地迴避了這個話題。
三人坐在石桌邊,享用了一頓晚飯。藍枳坐在程百里旁邊,仔細耐心地為他夾菜。她面容安靜,半點看不出之前的冷肅之氣,彷彿這一幕已經重複了無數遍。
飯後,藍枳親手給程百里換了藥。那雙眼睛滿是傷疤,已經沒有辦法睜開。藍枳上藥的時候手都在抖。
程百里察覺到她的異常,輕聲詢問,藍枳卻說沒事。
敷好眼睛的藥,還有一晚需要內服。這碗藥有助眠的作用,程百里服下之後,又強行打起精神,跟藍枳聊了一會兒天。實在支撐不住了,才緩緩睡去。
藍枳走出百里的房間,陶眠正坐在對面的屋頂,手中攥著一根長長的狗尾巴草,仰頭望著星空。
藍枳也走過去,輕盈地翻身,來到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