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眠沒有做多餘的事,他只是把一張符貼在李籬的額頭中間。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符紙……
陸遠笛止住眼淚,她本不愛哭,嚎啕之後有些難為情,袖子拭去眼角的淚花後,紅著眼眶來到師父身邊。
“小陶,他怎麼了?”
“五感全失,沒死,”他回頭去瞄徒弟的臉,“你要他死?師父可以代勞。”
陸遠笛身上披著一件乾淨的外袍,很大,是陶眠遞給她的。她捏住衣襟把自己裹住,搖了搖頭。
“你想放走他?”
“不,”陸遠笛走上前一步,垂眸,冷漠地望著她的仇敵,“小陶別插手,剩下的我來。”
陸遠笛不願髒了陶眠的手。桃花仙人不必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他本不屬於凡間,不該招惹世俗。
是她在,才使得他沾染凡塵。
那天起,陸遠笛暗自下定決心。她要獨立和強大,她不能一輩子躲在師父後面當個只會哭的小丫頭。
陶眠久久凝望著自己的二徒弟,半晌,拍了拍她的頭頂。
“遠笛,要平安快樂。”
一句簡單樸實的叮嚀,陸遠笛的眼淚險些又滑落。
她連忙低下頭。
“我會的,小陶放心。”
陶眠說要多留一些日子,他不放心陸遠笛一個人。
但陸遠笛態度堅持,她不願陶眠攪入是非之中。
她說,小陶快快回桃花山吧,山花要開了,烏常在還等著呢。
陶眠明白她的心意,點點頭,轉身出了營帳。
他來去無蹤,軍營裡的士兵,除了那個被他敲暈的導航,竟無一人發現他的到來。
本來應該輕鬆地離開,可惜半路殺出來一個少年人。
那少年神色焦急,像是在尋找什麼人。他一把抓住陶眠的手腕,問他有沒有看見王二。
陶眠微微愣了一下。他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常人很難發現。
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敏銳。
還有……王二是誰?
雖然不清楚他口中的王二,但陶眠作為老糊弄家,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那少年半點懷疑都沒有,感激地握了把他的手,疾步離開。
看上去有點憨。
陶眠最後瞥了眼他離開的方向,不再流連,也走出軍營。
陸遠笛年輕,容易吃虧。但她素來聰慧,犯過的錯誤絕不會再犯,並且能從過去的經歷中汲取經驗,成長速度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