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但莫名其妙被捎帶上的楚隨煙:??
陶眠的手指颳了刮下頜。
“言之有理。那待會兒上山,再多挖兩個坑。”
楚隨煙:……
陶眠平時懶得要死,埋徒弟倒是興致盎然。約定好的當日他早早備好鋤頭鐵鍬,身後跟著兩個小孩,來到顧園的墓前。
今天不是正式祭奠的日子,只是陶眠臨時起意,上山轉轉。
顧園的墓依山傍水,平整宜靜。
沒有楚流雪想象中的荒草叢生的模樣,看來是有人經常打理。
能來這裡的還會有誰。
一塊方正的墓碑默默地佇立在桃樹之下,上面刻著顧園的名字。陶眠沒有理睬這塊碑,而是直接繞過去,在附近打轉。
他手中的鐵鍬敲了敲腳下那塊地。
“我看好了,將來你們姐弟就埋這兒。”
楚流雪十分配合地走上前,抓了一把不幹不溼的泥土,點點頭。
“這裡不錯。”
楚隨煙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
師兄的墓地在此,他不敢亂走,老老實實地杵在原地,左右擺頭,四下環顧。
他發現師父腳踩的那塊地方距離顧園的碑蠻遠,有些好奇。
“小陶師父,這裡是空著的。”
“噢,”陶眠的語氣雲淡風輕,像在說今天中午吃幾碗飯,“這兒留給你陸師姐。”
“……”
楚隨煙閉上嘴巴,他都多餘問。
陶眠好似做了什麼決定,興沖沖地揮起鐵鍬開始挖坑,挖的還是給陸遠笛準備的那個。
兩個小孩乾瞪眼,陪著他挖一上午。等他嚷嚷著腰痠,這才返回山下的道觀。
祭日當天,揚起了綿綿的雨絲,這是桃花山今年迎來的第一場雨。
雨滴剛剛開始洇溼土地之時,兩個孩子仍在夢鄉。
平日喜好賴床的陶眠卻早早提了一籃子花果和酒,穿林走過,拾階而上。
他有自己一套熟悉的流程:除雜草、貼土、清洗墓碑、擺放祭品。祭品也是有順序的。添花、放果、斟一杯酒。
隨後便是長久地站立在碑前,絮叨過去一年的事。
進行到這一步的陶眠就變得隨性了,想到哪裡說哪裡。提起陸遠笛,他甚至突發奇想,把前幾日放好的那塊空碑搬過來打磨。
來時帶了油紙傘上山,忙起來什麼都顧不得。細雨漸漸濡溼了他的衣衫和髮絲,他半蹲著,用手背抹掉睫毛上掛著的水滴,有人將傘撐到他的頭頂。
陸遠笛一直站在西側的一株桃樹下,目不轉睛地盯著陶眠的一舉一動。陶眠來了多久,她站著看了多久。
直到陶眠搬來一塊空碑,她心念微動,緩步走近。
一低頭,看見陶眠正在碑面刻一個“陸”字。
陸遠笛:……
“小陶,我不過是關了你幾日,至於這般恨我麼?”
陶眠乾笑兩聲。
陸遠笛的視線前移,恰巧看見那個初具雛形的坑。
“這該不會也是為我而留的吧?”
為了擺脫尷尬,陶眠提出一個想法。
“來都來了。要不你躺下試試高矮?趁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