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明滅之間,少年的側臉清冷淡泊,唯有眼尾的一抹紅痕亂了這雪白的皮相。
一曲琵琶終了,清疏面帶薄紗緩緩而現。
往日裡只覺得能見一面清疏姑娘便是送了這命都值,可如今這狀元郎來了,卻也總有些索然無味了。
“奴聞狀元郎名聲已久,今日得見是奴之幸。”清疏低頭說道。
程染聽罷,是在同自己說話,她手裡還拿著杯酒,索性就這般轉了身。
清疏抬眸看去,只見少年舉杯仰頭,一飲而盡,衣袖上的朦朧天青色行雲流水,姿態卓然不羈。
彼時程染已有了三分醉意,不過她的醉卻是不上臉的,唯有眼角的那抹紅痕越發泛著胭脂色。
清疏望著這狀元郎的水眸,他身後那鈴蘭花開的正是頹靡,花花葉葉爬滿了花盆,簇擁而立,只覺得那最盛也不過如此了,靛藍的花瓣開的肆意張揚,而清疏的目光便是由這荼蘼的鈴蘭緩緩輕移到那狀元郎的面上。
清疏怔了怔,只覺得那再過極盛荼蘼的鈴蘭也是萬萬比不得狀元郎的那一抹紅痕。
她隨後低斂下眉目,不敢再看。
“那琵琶是你彈的?”少年淡然而又清越的嗓音在耳旁響起。
“是奴彈的。”清疏回到。
程染大概是真的有了那麼幾分醉意,這麼好聽的琵琶聲,定是刻苦訓練了許久,想她小時候,被逼著彈鋼琴,媽媽站一旁拿著雞毛撣子,錯一個音便是一頓打,媽媽還突發奇想讓她學拉二胡,為了省錢跟衚衕口的老大爺一塊拉,拉的比雞叫都難聽,後來自己的起床鈴一度換成了自己拉二胡的聲音。
學藝術的孩子都不容易啊。
“定是很苦的。”程染感嘆道。
清疏的手指顫了顫。
說完這麼一句感嘆的話,程染對著眾位開口:“已有些醉意,程某便去吹吹風,各位隨意。”
程染轉身走的瀟灑,只是清疏還未晃過神來。
樓臺見新月,星子點點,程染抬頭看去只覺得這燈火通明的秦淮河畔忽的有些寂寥,醉意有些上頭,她知道自己要去走的劇情,坑爹又沒有辦法,這種強迫的事情她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膈應。
但她看的很開,總歸她經歷過這一切之後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既然自己也有所求,那便怨不得這條路不好走。
“圓圓,你四處看看吧,我一人即可。”程染並未回頭,只是獨自擺了擺手,便繼續走去。
天青色的長衫在燈火明滅間映的有些淡淡的光澤,晚風颳起了她的髮帶,攪亂了這一池胭脂色,她卻沒太在意,對著這蕭樓楚館緩緩而去。
那攪基的侄子和舅舅到底在哪兒?
劇情是在一方靠岸的遊船上,正所謂鴛鴦戲水,便是映了這麼個景。
只見不遠的暗處,一方遊船不住的晃啊晃。
程染眼眸一亮,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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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晚安,還有一章明天早上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