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穿著略顯寬鬆的白襯衫，筆直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西褲內，腰肢纖細挺拔，面容乾淨眉宇帶著淡淡的薄情，他的瞳仁區別於正常人，帶著一種恍如天山湖泊般的淺淡秀麗。
左手鬆散的插在褲兜內，唇角不笑也帶著一種禁慾冷淡的氣息，他的目光虛虛的落在一處，與之對視，整個人在這一瞬間鮮活起來。
“沒見過。”
程染的視線收了回來，帶著些歉意的對著女孩開口。
宋悲低頭湊了過來，他的目光罕見的長久的停留在這張照片上，眉宇透露著些許遲疑。
女孩在這一瞬好似抓到了希望般，緊緊的盯著宋悲，期盼著宋悲下一刻能夠給她帶來好消息。
然而，宋悲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曾見過，無能為力。
“麻煩您再想想，可能您無意之中見過他。”
宋悲還是搖了搖頭。
女孩眼角的淚掉了下來，良久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他已經死了。”
宋悲一邊喝著補藥，語氣稀鬆平常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
程染手裡擺弄著湯藥，並沒有喝下去。
宋悲吃東西很沒有些吃相，看起來像是個沒什麼教養的樣子，但是他吃東西又很安靜，除了碗勺發出的細微碰撞之外連吞嚥聲都幾乎沒有。
程染實在是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安靜吃飯的人能把自己吃的滿嘴都是，甚至連白大褂上都滴落了幾滴褐色的湯藥。
宋悲直視著程染的雙眸，嘴角濃稠的中藥順著蒼白的下頜滴落了下去，他好似是不太會處理在吃東西的時候要怎麼開口講話，因此張了張嘴想要回答程染的話，卻讓嘴裡的藥流了出來。
程染拿出紙巾來，宋悲接過去，將自己擦乾淨，這才空出嘴來。
“因為我感受不到，老頭說，當我感受不到一個人的靈魂時，那麼這個人就已經死了，老頭死的時候，我感受不到他的靈魂。”
“而你。”
宋悲看著程染，目光認真。
“你的靈魂，很好聞。”
“所以，我很喜歡你。”
宋悲這句喜歡，猝不及防，又坦坦蕩蕩，讓程染覺得這個喜歡跟喜歡什麼小貓小狗小蛋糕一樣，不帶有任何個人情慾的色彩，單純的喜歡而已。
宋悲又接著開始喝湯藥，他喝的很認真，哪怕程染覺得他並不喜歡這苦到極致的湯藥。
“老頭是你師父？”
程染拿出酸奶夾心軟糖，在宋悲喝完皺眉的時候遞了過去。
宋悲好奇的看著手裡的軟糖，一邊撕開包裝一邊回答著程染的話。
“算是吧，只不過我不是他的正式弟子，也無所謂了，老頭只有我這麼一個徒弟，他是岐山豐谷一脈的傳人，說道觀以前是如何如何輝煌，弟子三千，只不過我覺得他是在跟我吹牛，因為我除了偶爾見過村民和香客之外，沒有見過任何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