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沒有太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搶了飯,誰家好人能冷不丁的把旁人正吃著的飯給端走了啊?
因此程染著實是沒有把對方往男主攻身上想,畢竟程染看到對方的人設是如何淡泊閒逸,如何狂炫酷拽,上一世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攝政王啊。
誰家攝政王搶別人飯吃啊?!
讓程染著實憋屈的是自己的小弟法照也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自己的飯給端走了,而她又是一個無慾無求單純的小和尚人設,於是只能懵逼的跟法照對視著。
片刻之後法照忽然站起身來,蠻橫的擼了擼自己的袖子,嚴肅的看著程染,伸出的雙手在程染面前比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這是要殺人滅口?
一頓飯而已,又沒有肉,不至於不至於。
程染連忙阻止:
“法照不可,隨他吧,佛門淨地,不可隨意殺生。”
要殺也要拖出去悄悄的殺,這小弟都不帶腦子的嗎?
法照:“不是呀,小師叔,我說去後廚給你端碗糖水來。”
程染:“......那你快去快回。”
旁的僧人早就聽聞住持收了關門弟子,昨日無緣得見,今日逮到了程染於是便多看了兩眼,小小的身影瘦條條的坐在桌前,眉眼清俊雅緻,眸色是很淡泛著些灰,此番沉默不語倒像是珈藍葉裡生了花。
灰撲撲的納衣穿在旁人身上便是那泯然眾人矣的僧人,可是落在他身上,倒是讓人想起來那些話本里的小師父。
法照端來小半碗的糖水,紅糖水裡還沉了些炒熟的慄米,程染不曾吃過這種吃法,倒是新奇,放到嘴裡甜兮兮的,慄米又脆脆的。
“管後廚的是法印師兄,算是師父的弟子,我跟他說了一下,往日他對旁人總是不情不願的,一聽是小師叔倒是爽快。”
程染放下碗,覺得是不錯,便手持於身前微微頷首:
“替我謝謝法印......師侄。”
旁人見這位瞭然小師叔年歲小,模樣又俊秀討喜,便大了膽子湊上前來說話。
“瞭然小師叔,方才搶你飯食的是寺裡借住的讀書人,去年是住持將他救了回來,雖然寺裡允許香客借住,但是像他這般住這麼久,一文香火錢都不捐的可算是頭一份。”
因此,也不能怪打飯的師父對於他有著些許的意見,皇成寺是第一大寺,如今又是佛教興盛之時,眾人對皇成寺只有恭恭敬敬的份,不捐上些香火錢都不能跟寺裡有些能耐的和尚講上話。
這位可好,白吃白住,啥活不幹,性子也孤僻,從來不跟旁人說話,這般不討喜,若不是住持帶回來的,早就轟出去了。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這話不假,但是他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和自己的喜好,人跟佛的差距太大了。
“應當是有什麼難處,師父帶回來的人總是不會太差。”
“小師叔心善。”
此時鐘聲響起,萬林空寂,群鳥爭渡。
“午課到了,小師叔,我們便先行離去了。”
程染起身跟眾位師侄們一一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