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太遠了，不可能......”
箭羽刺破雪色。
那抹幾乎分辨不出的白色痕跡驟然翻滾了起來。
洪顏澤微微錯愕的看著那支他無比熟悉的箭，白駒整個幾乎被洞穿，溫熱的血液濺在他的面上，粘稠又腥臭。
髒了。
他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面色很快恢復了平靜，那麼一雙淺色的眼眸好似寒雪夜裡逐漸染上霜的籠柩般，緩緩順著箭的方向看了過去。
而在那渺小到幾乎看看不清的人影之中，尖銳的箭尖狠狠的刺入了視野。
霎時間他只能狼狽的翻滾到一側才堪堪躲過這一箭。
法照說的沒錯，太遠了，即便她的力氣足夠了，可是受風速的影響，每次都會有著微弱的偏差，而就是這麼一點偏差，便是輸了。
擒賊先擒王的計策失敗了，程染不會再浪費自己的第三箭,轉而將箭頭指向距離自己近的士兵。
“世子殿下，您有哪裡受傷了嗎？”
副將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心裡欲哭無淚的都已經想自己的後事要怎麼辦了。
洪顏澤伸手擦拭掉臉頰的血跡，將口中吃進的積雪吐了出來，複雜難辨的神色看了一眼副將開口：
“我改注意了，那隻狼，和這個人，活捉，剩下，不留。”
程染看著被積雪堵住的夾道，雖然及早的做了應對，但是還是被積雪堵住了一層，如今只能儘快的將夾道給挖開了。
可是埋伏的隴西兵馬很明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滑雪板上密密麻麻的被箭羽紮成了刺蝟，幸好滑雪板夠厚實，勉強當盾使用減少了傷亡。
“阿大，帶人快點挖開夾道，法照，跟我走。”
積雪寒冷砭骨，程染提著一柄長刀，在神勇無敵丸的作用下，她的神思要比平時更加的清醒，猩紅的血跡染了刀鋒，月光粼粼照在白雪之上恍若白晝，在她面前不斷噴湧的鮮血如同轟然炸開的煙火一般，星星點點染紅了三川途的路。
長刀卡在對方的頸骨之上，程染伸腳將人踢到一旁，順勢拔出了刀，骨渣和碎肉混合著血液濺到雪地上，融了一片寒冰，法照手中的刀險些握不穩。
他何曾見過殿下這般模樣。
“殿下！”
不知為何，法照看著殿下如此兇猛，心中竟是升起了恐懼。
明明他的殿下是那個上早課睡不醒，看佛經打瞌睡，對任何事好似都置身事外，淡然又慵懶的殿下。
程染被這一聲殿下驚的回神，眼前充斥的血腥讓她好似大夢一般醒了過來。
看來，神勇無敵丸沒有經過228的升級真的不能多吃。
“殿下，夾道挖通了，您先走！”
法照站在程染的身前，準備斷後。
只是，法照這話落下，白羽箭翼如隕星般轟然而至。
箭矢沒入法照放腹部，驟然遭受劇烈的疼痛，法照只是有些愣的看了一眼那抹在鮮紅之中刺目的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