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賭，賭隴西的皇帝輸不起，也賭沒了洪顏澤的隴西在上邶的攻勢下會輸。
因此洪顏澤更不會輕易的耗費兵力，他需要養精蓄銳，想必他現在已經光明正大的跟隴西決裂了。
程染猜的差不多，洪顏澤在這半個月之中殺了足足有幾百人，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只要膽敢跟隴西通信，只有這死路一條。
易州城暫時是安全的，而程染決定要執行這一個計劃。
原本程染的計劃是將自己在雪嶺的十萬大軍幫助裴昀照擊退隴西之後，跟裴大將軍一起將寧指揮使甕中捉鱉。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出現了洪顏澤和上邶這兩個變數。
她跟洪顏澤達成了一個隱秘的協議，而上邶背棄了跟她的協議。
於是，裴家軍並沒有達到一個彈盡糧絕的地步，程染藏在雪嶺的十萬大軍自然也沒有出戰的理由，而只救回了裴昀照這一條，不足以打動裴大將軍。
眼下的局勢很糟糕，程染決定鋌而走險。
將寧指揮使宰了，不止寧指揮使，還有兩州巡撫，刺史，布政使，乃至於知州。
這些人都算是寧家心腹之人，只要讓其中一人活著，那麼程染就算是滿盤皆輸。
只要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死了，程染才能牢牢的將易州城和關州握在手中。
“從你身上我也能夠知曉幾分你父親的脾性，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思量，聽說北方的小年夜，輝煌壯麗。”
裴昀照點了點，他沉默了許久，復又看向程染，眉眼掠過複雜的情緒：
“祝述......”
“是我。”
程染夾了一片清炒冬瓜，脆生生的口感在唇齒之中留下輕淡的香氣。
裴昀照大抵是心中翻湧了許多的念頭，壓了壓，最終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程染繼續夾著菜，眉眼分毫未動，她這般專注的做著一件事情的時候連眼角眉梢都透著恰到好處的溫柔，身旁的篝火一簇一簇長明不息，猶如燈火闌珊落人面，明亮炙熱蒙上了一層溫柔的韞色。程染就這般細嚼慢嚥著，話語越發輕柔：
“他背叛了我，所以我給了他這個下場，在成為皇成寺的瞭然之前，我先是赫連肆鄞，赫連肆鄞，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她也是在告訴裴昀照，不要對她有著太多溫柔的期待，她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惜手段的人，溫柔悲憫不過是偽裝罷了。
裴昀照許久笑了一下，然後將程染面前吃了一半的冬瓜拿到了一旁：
“不要只吃冬瓜。”
三日之後，程染回到了關州，這次她帶著自己的新身份。
百花樓的新掌櫃的程然程掌櫃。
為此，程染不惜花大價錢將瀟湘公子給挖了過來。
風雪嘯嘯，程染正坐在戲臺子下吃著糕點喝著茶，法照吭哧吭哧的扛著個黑袋子就走了進來。
“掌櫃的，小的將瀟湘公子給請回來了。”
被五花大綁塞進袋子抗來的瀟湘公子：你敢不敢摸著你自己良心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