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話讓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徹底明瞭了。
武安侯夫人在顧積闌的身後追了出來,她面上極為難堪,又帶著些悲涼。
“積闌,回來。”
顧積闌將重傷的圓圓抱了起來,他並未聽那話,徑直的離去。
“積闌!”武安侯夫人臉上流下一行清淚,她惶恐的看著顧積闌的背影,踉踉蹌蹌的追了上去。
她扯著顧積闌的衣袖哭著說道:“娘也不想啊,積闌,娘也不想。”
“可是,積闌,你跟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別去,今晚上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武安侯夫人近乎哀求的語氣看著顧積闌,她哭的悲涼又驚恐,一雙手攥的緊。
顧積闌側目,那雙上挑的眉眼此刻透著極致的冷,冷的像是終年積雪不化的寒冰。
“夫人,您越界了。”
彼此的身份都清楚,何必做這副姿態。
顧積闌掙開了武安侯夫人的手,抱著圓圓就匆忙離去。
武安侯夫人被那一句夫人砸的懵懵的,然後她淒涼的看著顧積闌的背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我不是什麼夫人,我是娘啊,積闌。
顧積闌出了溫泉山莊,將圓圓交給了手下,他騎著馬,手裡拿著那黑金鞭急匆匆的衝向皇宮。
這雪太寒,太急,落在顧積闌的眉眼上,打溼了顧積闌的墨髮,使他冷的有些駭人。
耳旁連風都是簌簌的聲響,顧積闌驀然回想起多年之前的那件事情,他當時也曾想過就這般屈服,用這一副肉身換那潑天的尊貴,似乎是筆劃算的買賣,可真正面臨了這種事情,顧積闌才知道,自己是半分都忍不了。
如今,那個老東西又故技重施了。
程染怎麼都醒不過來,她累極疲憊至極,只覺得那積年壓抑的情緒忽的湧了上來,陰暗無光的日子又再次襲來。
她想睡過去,永遠不再甦醒的睡。
阮恩忍著腿疼,小心的跟著那太監,只見那太監將程學士放進了皖霖閣。
阮恩抬頭看著皖霖閣的牌子,他聽那些老太監說過,以前皖霖閣住過陛下最喜愛的貴妃,可是貴妃早亡,陛下極其傷心,便下令日後無論是那個妃子都不允許住進這皖霖閣。
而那太監將程學士送進了皖霖閣。
待那大太監走後,阮恩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走了進去。
只見皖霖閣內並未點燈,裡面一切擺設都極盡奢靡,而程學士便躺在那青絲軟塌上,他睡的極沉,又或許是被下了藥,總之,阮恩晃了兩下,程學士一點動靜都沒有。
“程學士,程學士,你醒醒啊。”阮恩急的不行,他甚至大著膽子伸手掐上了程染的手臂,可是程染依舊沒有醒來。
院內傳來腳步聲,阮恩嚇的面色發白,他哆哆嗦嗦的藏在帷帳後面,捂住了嘴不敢出聲。
老皇帝提著一盞琉璃宮燈走了進來,只他一人走了進來,田公公恭恭敬敬的候在門外。
老皇帝將這宮燈舉在程染的面上,細細的打量他,只覺得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