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心跳有了！”
“快快，繼續！”
原本直線的心率在此刻倏地有了細微的氣氛，死寂的搶救室裡頓時吵鬧了起來，程染猛的呼吸一口，好似溺水之人攀了一段浮木一般，捨生舍死的呼吸著。
眼皮還是很重，睜不開，耳鳴聲吵的她腦子亂糟糟的，還是很困，困到想要睡下再也醒不過來。
身子像是浸潤在冷水裡，身體微微動了動，好似有著無數的細想將她纏的密密麻麻。
冷透了，再睡一會兒。
程染昏昏沉沉的隱約醒了又睡著，這般反反覆覆了幾次，徹底醒了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即便別的事情都跟一團漿糊一樣，但是程染跟228的談話，還有她所看到的事情依舊清晰。
她一開始答應成為這個實習生，念頭想的便是回到過去，改變那件事情，讓在那件事情之中死掉的人可以活過來，至於其餘的事情，倒是未曾想的那般透徹。
而如今知道之後，她依舊不打算改變這個願望，某些事情，一旦起了念頭，下了決心想要完成，在這其中會付出的代價是不可估量的。
可無論是剜肉剝心，還是傷筋動骨，無論成與敗，喜與憂，這都是她的選擇。
雪色映著孤冷的月光，大抵是年後最後一場雪，因此瞧著總有一種此番落盡無明朝的洶湧。
程染蒼白的面容倒映在玻璃上，兩廂對望，越發寂寥，原本如同墨錦一般的夜也被映的霜了幾分。
程染覺得她現在不像什麼黑蓮花，白蓮花，倒像是個女鬼。
開門聲響起，程染轉過頭來看向來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二姐。”
二姐手裡拿著保溫壺，她這般氣場冷的不亞於外面無盡的雪，手裡提著一個熟悉的粉色保溫壺，多多少少有些違和。
“你媽媽守了你三天，我今天下午才把人勸回去休息一下，等你吃完我再通知你媽媽，讓她多休息會。”
“這是你們家阿姨給你煲的湯。”
程染手背上還扎著針，好在是左手，因此勉強倒也能喝上兩口，她覺得自己現在精神挺好的，胃口也很不錯，倒是完全沒有差點死了一回的虛弱感。
“明早再跟我媽說吧，讓她多睡會，我覺得我精神還不錯。”
“對了，二姐你怎麼來了？”
程染嚥下去一口湯，嘴裡塞了一塊滑嫩的烏雞肉。
“這次是來處理你之前的案子的，本來我跟小四都已經部署好了，這次能夠從孟舟賀的手中拿到那批藥物的研發權，只不過臨門一腳的時候，孟舟賀拿出了你的和解書，上面寫了你願意無條件和解，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打你的電話是你媽媽接的，於是我就過來了。”
二姐也是過來了才清楚程染的情況，她的腦海中閃過白血病這三個字，面色略略帶著些陰沉，此時已經顧不得之前的案子有什麼問題了。
程染一聽就明白了，她的監護權在那個便宜老爹的手上，作為監護人給孟舟賀開一個無條件諒解書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這個便宜老爹未免做的太絕了些，連自己女兒的意願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