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在短刀戳進香案上時被嚇的顫了顫,目露驚恐的看著短刀。
程染:(ΩДΩ)!
這幾個意思?是在恐嚇她嗎??
程染心裡有些崩潰,特麼的她就想好好睡個覺,宋硯禮你拍拍屁股麻溜的滾了,把爛攤子都留給她了!
程染冷著一張臉,實際上是有些不清楚該怎麼安撫此刻在她眼裡暴動的李鳳章。
李鳳章一時明白過來,也是怔了一下,但是此時的場景他打死都不可能解釋是給錯了東西,真的禮物還在手裡攥著呢,而且,他見過很多種程染的神情,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悲憫和疏離,好似這個人就這般的立在那,你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都不能靠近半分。
不是冷漠,而是一種至親至柔的疏離。
而此時,李鳳章倒是從程染的面上窺探出了一點真情實意來。
冷漠。
小乞丐內心更受傷了。
兩個人彼此無言相顧。
程染原本想要開口緩和一些氣氛也被這噌的一刀給打斷了,她怕她開口之後,這刀不再是落在香案上,而是捅在她身上了。
“你......不當和尚了嗎?”
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疲憊至極隱忍著。
程染琢磨了琢磨這句話,李鳳章的意思大抵是,她跟主角攻這麼曖昧,對得起佛祖嗎?這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出家人搞這些是要天打雷劈啊。
這個和尚的身份本就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才披上的,但凡有別的法子也不會走這條路,因此她終歸是要還俗的。
但這些不能明說,於是程染就很是模糊的嗯了一聲。
燈火映照之下,程染的一雙眸子深的好似墨染一般,冷漠之中透不出一絲的光亮。
李鳳章此刻覺得手裡的紫檀木盒子有著千斤之重,重到他的手開始顫抖,近乎要握不住,當日他懷揣著何種歡喜的心情將東西放進去,今夜那些醞釀已久的歡喜終是化作一團極致的苦澀。
“好。”
好之一字,清晰可聞,擲地有聲。
李鳳章轉身離去。
今夜屋外的月色皎潔到幾乎唾手可得,星子滿散依稀照亮下山的路,這四周空蕩沉寂的幾乎隔絕的塵世,李鳳章行於青石板鋪就的臺階中,一步一步,手裡的紫檀木盒子終於是握不住,衰落在地上,溫潤的半壁江山白翡玉佩散發出清脆的聲響。
山腳下的幾人在看到李鳳章如此神情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迎了上去:
“主子,太父已然知曉您出走之事......”
李鳳章緩緩抬起面容來,聲音略有些暗啞:
“告訴太父,我會回去的。”
科考前的幾日,祝述一直在寺裡跟嶽麓書院的學子們交流補習,只不過他一向在皇成寺內比在家還舒坦,因此程染便時不時的讓他代替自己導遊的這一職責。
只不過,祝述心情總也不高,遠花蝴蝶一般的人沉穩起來倒是多了份君子如玉的感覺,程染也曾問過他為什麼不再穿粉色的衣衫了,他只是敷衍著說自己長大了,年幼時為了討父母歡心的事情到了長大之時就已經不再適合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