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沉聲嗯了一句，將滑雪具歸攏了起來。
臨近年關的時候，小年剛剛過去，周霂年在公司裡反而忙的幾乎不見人影，可是即便是這種程度了，在他看到程染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嘲笑兩句程染的成績。
程染：賤人。
程渝北最近又是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程染覺得他大概又是窩在情婦那裡去了，有的時候程染也搞不懂，程渝北明明知道情婦的男人不止他一個，或許他可以算得上是裡面舔的最起勁的一個，還是這麼瘋魔。
看來老年組的白月光殺傷力依舊是很強大的。
冬日總是暗的很快，茫茫然的就沉了下去，程染的媽媽又收到了程渝北在公司加班的信息，她捂嘴咳嗽了兩聲，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落寞。
“媽，去醫院吧，你都咳嗽發燒一天了。”
程染倒了杯溫熱的水放到媽媽手裡。
“沒事，我吃點藥就行，倒是王阿姨煲的花膠雞湯你爸爸最喜歡，染染，等會媽媽讓司機送你去爸爸公司，你去給送點。”
程染應了下來。
等到程染提著湯坐上了車，卻沒有讓司機送她到公司。
還喝湯呢，配嗎？配個幾把。
微微下了些雪，程染看著玻璃上逐漸攏起的水霧，稀稀疏疏的落在過往的風裡，搖搖灑灑的像是落了灰的光。
一閃而過的身影和冷漠的側臉讓程染神色微動，不過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裡的路燈算不上如何的亮，帶著些搖搖欲墜的昏暗和橘色的燈光，透過依稀的雪色，程染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彎著腰忙碌的搬著東西。
司機鳴了一下笛，一大一小兩個都很瘦削的身影頓了頓，然後站起身來望向這邊。
程染攏了攏圍巾，提著保溫杯走了出來。
林陰的目光在這一刻陡然變得溫和了起來，逐漸長了些肉的他眉眼都變得濃重了些。
程染走過來的時候，細雪沾染了眉眼，唇齒間落了一絲白霧，那些搖曳的雪在頃刻之間化作一團微微的溼氣。
走進到林陰的面前時，他看著程染細白濃秀的眼睫，眼尾出意外的染了一點未曾消融的雪花，漆黑如墨的髮絲上也零零散散的堆積了些，連穿的羽絨服都是月白色的，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好似白梨般的清和冷。
唯有唇是胭脂色的，這麼一點鮮活的顏色從這張細白的皮囊上橫生出了妖異感。
林陰在逆光之際，迎著半明半暗的光線，笑的幾不可察。
“你怎麼來了？”
“小年快樂，雖然晚了點。”
林陰身後的小男孩怯怯的看了一眼程染，隨後躲在了林陰的身後。
這還是程染第一次見這個林陰的弟弟，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林淵，跟姐姐打招呼。”
程染的笑有些僵住了。
林淵這個名字忽的讓她勾起了一些不算好的記憶，雖然那些記憶她已經幾乎算是記不得了，但是那種心情消散不了。
“姐姐好。”
林淵笑的靦腆，隨後又躲回了林陰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