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人,哪哪都帶著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殊色,唯獨一雙眼睛冷若碎冰。
祝家,祝家。
程染終於明白,為什麼院長說讓自己不要心軟,為什麼三師兄會對她失望如此。
程染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裡一遍一遍翻湧著那些她根本未曾思及的事情。
第一次刺殺是在祝家,那日祝家壽宴,賓客滿至,她與李鳳章是在眾多客房內隨意選了一間,而那刺客偏偏就尋到了,不僅尋到了,甚至能夠在裴昀照的追捕下依舊能夠給逃之夭夭,說明他對於祝府的地形極為熟悉。
紫竹林之行,本就是祝述所邀,他曾言,是他小姨與他提及。
程染只覺得荒謬,三年裡她連法照都無數次的懷疑猜忌,為此不惜疏遠法照,都不曾懷疑過祝述分毫。
程染睜開眼,腦中嗡鳴聲還在響著。
“祝述他不知情。”
程染有些艱難且迫切的開口,她想要得到一個她心裡的答案。
院長終究是不忍心,斟酌之後想要開口,卻被三師兄搶先一步,他說出的話像是沾了酒的刀子,又痛又狠。
“殿下,你真當他一年之前是為了科舉上榜才去嶽麓書院的?你真的當他對於一次又一次的刺殺絲毫不知情嗎?一年之前殿下遭遇刺殺險些喪命,之後祝述去了嶽麓書院,殿下當真對於這一切都不曾懷疑嗎?”
“殿下如今還以為他不知情嗎?”
周遭的喧囂和吵鬧逐漸歸於平靜,而程染心中翻起的洶湧在此刻達到了頂峰,她驟然抬起頭來,目光死死的,牢牢的盯在三師兄那張豔絕的面容上。
此刻,她對於這麼一張臉驟然生出了些恨意來。
一年前,或許更早,他還有院長就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一直以來想要殺自己的,隱藏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祝家,是祝述,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告知自己,任憑自己跟祝述的關係越發的親密,任憑自己付諸所謂的情感交結所謂的朋友,
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掉落在其中。
醞釀著,發酵著,直到今日,徹徹底底的將所有的一切都粉碎掉。
這一切,只為了告訴她,天家無親,帝王無情。
想要坐在龍椅之上必定只有無邊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