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染推測這個女鬼的身份必然不低,但是又不能跟周然在一起,程染心中閃過很多種可能性,只是目前的線索太少了,根本連不成一條完整的線索鏈。
“只不過......”
程染微微低下身子,細白的面容上是脆弱的痛苦,羽睫顫了顫:
“鎮長不會放了你的,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和孩子。”
女鬼頓時陷入焦灼崩潰的情緒,她嘴裡喃喃自語:
“對,鎮長不會放過我們的,要快一點,一定要快一點。”
“阿然,我們......我們要快一點!”
女鬼的話音落下,四周拉扯沸騰的黑霧和猙獰的人臉再次叫囂了起來。
程染手心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她只能再次將女鬼抱在懷裡,蠱惑般在耳旁輕語:
“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又或者,當初你跟周然是怎麼做的呢?
“阿然,我們離開這裡,去看老師口中的櫻花好不好?”
程染微微怔住,溫柔的應了聲好。
雨聲漸消,雷聲隱匿,程染雙手還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出現在祠堂內,隨後她忍不住腿一軟,扶著一旁的供桌虛弱的乾嘔了幾聲。
擁抱女鬼的感覺,她這輩子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程染打起精神,手裡還攥著半張照片,而當她再次看向照片的時候,原本週然那張略顯稚嫩清秀的面容,已經變成了她的臉。
蒼白清冷的眉眼被藏在眼鏡下,唇角勾起寵溺溫柔的笑,一如她抱著女鬼時那般神情。
程染將照片收了起來,而之前供桌上燃燒殆盡了冥炷在此刻又重新恢復了,而在冥燭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支黑色的鋼筆。
程染將鋼筆拿了起來,發現筆帽上刻著言久贈這三個字。
言久,言久學堂。
去看老師口中的櫻花。
程染的腦海中響起來女鬼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個老師指的是言久學堂的先生?
“咯咯......咯咯......”
程染將鋼筆和半張照片收好,驀然聽到供桌下面傳來詭異的聲響,她低頭看去,一隻蒼白的爪子突兀的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程染的腳腕。
程染雙手撐著供桌,沒有被對方拉進桌子底下,緊接著一張蒼白浮腫沒有五官的臉緩緩從桌子地上探了出來。
或許不應該說是沒有五官,而是整個面部都覆蓋著一層蒼白粘稠的液體。
“咯咯......咯咯......”
一隻,又一隻手從供桌底下伸了出來,數不清的蒼白爪子拉拉扯扯爭先恐後的從下面冒出來。
程染看向懷錶,十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到了。
“老大,那小子還沒有出來,人不會已經沒了吧?”小弟一邊看著時間一邊死死的盯著祠堂的門。
老大心情煩躁的一腳踹了上去:
“那小子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我還好好活著,說明那小子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