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只讓魏國公心頭猛然一痛,曄兒言外之意,正是因為知道她的心意,所以才苟活下來。
這孩子什麼都知道,心如明鏡一般,他再說什麼,也無用了。
魏國公長嘆一聲,滿目悲痛:“可你這般模樣,叫外公如何能夠放心?”
“外公給我兩天時間。”
傅桓曄對魏國公虛弱一笑,“就兩天,兩日之後,我開始處理政務。”
魏國公嘴唇囁嚅,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白璇最在意的是大周,她需要的不是曄兒追隨她而去,而是保護好大周。
曄兒明白白璇的心意,所以,無論多想隨她去死,也不能。
曄兒只要還一息尚存,就只能為了心愛的人熬著,坐鎮上京城,直到國舅勢力敗落,朝堂清明,上京城安穩。
眼下,曄兒或許悲痛絕望,但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他真擔心上京城的事情一旦了結,他就要永遠失去這個外孫了。
到時候,誰也阻止不了他去尋找自己的摯愛。
魏國公佝僂著腰身,緩緩離開了蕭王府。
蕭王當日開始進食,沒吃進去什麼東西,只喝了一碗暖身子的薑湯。
上京城還需要他主持大局,國舅勢力還未清除,他不能倒下。
不然,日後黃泉路上見了璇兒,也沒法向璇兒交代。
翌日清晨,蕭王強迫自己喝了一碗粥,老管家清伯悲喜交加。
蕭王府死氣沉沉的氣氛逐漸消弭,下人們恢復了往日的精氣神。
這日,上京城幾位有名的醫者被請入蕭王府,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辦法為蕭王遮蓋滿頭白髮。
醫者都說,要想徹底治癒,目前沒有辦法,但用草藥遮蓋白髮,還是能辦得到的。
第三日,蕭王迎著初升的朝陽,推著輪椅出來了,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面頰。
可誰都知道,上京城唯一坐在輪椅上,可隨意進出皇宮的男子,便是蕭王。
白璇落崖的消息,在上京城依然封鎖著,可該知道的有心人,還是都知道了。
皇后和國舅鳳鳴嘯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一陣驚愕。
皇后本想拉攏白璇,但始終不成,如今白璇死了,倒也輕鬆了幾分。
國舅鳳鳴嘯則是直接找藉口放了一通鞭炮,大肆賞賜下人們,整個國舅府洋溢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沒了白璇,九皇子就不再是威脅了。
那齊王雖被封為新太子,可任性而為,連人都不在宮中。
齊月殺在朝中更是毫無根基,這太子之位,是坐不穩的。
“哥哥,是你做的,是不是?”
皇后原本被幽禁宮中,可皇帝不在,新太子也不在,誰又能管得了她?
那個禁軍統領羅禹倒是個有骨氣的,但羅禹今日不當值,宮中無人敢攔她。
“怎會是我?”鳳鳴嘯臉上笑意盈盈,漫不經心地開口,“消息上不是說了嗎?是宣王魏瀚和白璇同歸於盡,兩人一起落入了山崖。”
十七王爺和那位新太子已經在邊關找了將近一月時間,還是沒能找到,顯然是屍骨無存了。
皇后輕嗤一聲,似笑非笑看著鳳鳴嘯:“哥哥還想瞞我?九皇子在藥王谷的消息,魏國人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