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容妃解釋道:“衣服是新的,我閒來無聊,按著陛下以前的尺寸縫的。”
容妃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陛下真的能穿上她縫的衣服。
她是按照陛下曾經的尺寸做的,如今穿在消瘦的陛下身上,衣服寬大了許多。
容妃說罷,默默蹲下身子擦地板,在傅子琰的幫助下換了床單,把四處汙穢物都收拾乾淨,又通了風,點了一支安神香,這才出去。
傅子琰將皇帝放下,蓋好柔軟的被子,目光越過窗戶看去,只見曾經端莊雍容的容妃娘娘,如今正揮著菜刀,在追殺一隻雞。
他看著容妃在玲兒的幫助下,殺了雞,又燒了熱水,拔了雞毛,將雞一刀一刀剁了,在一口大鐵鍋裡燉煮。
“陛下身體太虛弱了,無論如何,得給陛下喝點東西。”
傍晚時分,容妃端著一碗雞湯上來,雞湯裡放了滋補的東西,細心地將面上的油沫撇去了,清清亮亮的,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
皇帝昏昏沉沉中,卻是喝不下去,湯水從嘴角流下,連傅子琰也沒辦法。
“我來喂陛下。”容妃看著灌不下去雞湯的男人,眼裡淚光閃爍。
她從傅子琰手中接過皇帝,扶著他上身,又喝了一口雞湯,嘴對著嘴給皇帝餵了下去。
傅子琰看著皇帝喉嚨鼓動了幾下,不禁長舒一口氣。
幾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黑了。
容妃這裡只有一張床,讓給了皇帝和傅子琰,她說到玲兒家裡去睡。
玲兒家就住在隔壁不遠,但也隔著兩里路,容妃根本睡不著,半夜就回來了。
從來不走夜路的她,在黑森森的夜晚一路奔向自己的家。
聽到皇帝半夜夢魘,痛苦呻吟,容妃只覺得一顆心都碎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容妃燉了雞肉青菜粥,就去找古姑姑了。
她依然沒找到古姑姑,但回來的時候,陛下醒來了。
皇帝靠在床頭,看著匆匆走進屋裡,渾身風塵的女人,一時之間,兩人都愣住了。
“陛下,這兩日來一直是容妃娘娘照顧我們。”傅子琰說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我已不是容妃,老王爺叫我阿容便好。”容妃抿了抿耳邊頭髮,輕輕走進去,提起水壺給皇帝倒了杯熱水。
“陛下身子骨虛弱,當好好休息一下。”容妃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又垂下了眸光。
“好,好好……”皇帝輕輕點了點頭,喉嚨乾澀得幾乎沒有聲音,喝下容妃遞過來的水,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屋子裡一時沒了話,為免尷尬,容妃說起了小村莊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