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至少自己感動了她，獲得了她的信任。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慕寧？” 他的話彷彿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我沒有把你當什麼，我對你的態度是很認真的，只是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現實，我不想再像之前的自己那樣，去貼合一個我不應該去的圈子，處處碰壁。”
慕寧仰頭看著他，眼神裡寫著認真和深思熟慮，顯然這並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說出來的氣話，她就是這麼想的。
楚江厲心裡沒有緣由地湧起了一股委屈。
他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之間相處那麼好，偏偏會在這種問題上出現分歧。
“楚江厲，婚姻並不只是兩個人的事，還有兩個家庭，他們也要參與其中。你難道要因為我放棄你的家族嗎？”好像覺察到了他的情緒，慕寧又問著他。
“你瞭解過我的家族嗎，你確定他們不會站在我這邊嗎？慕寧，你真讓我……難過。”
楚江厲眼圈已經發紅了，聲音甚至都有點顫抖。
慕寧看著他笑，只是眼神裡帶上苦澀：“是啊，我不瞭解，但我瞭解你們那個圈子的潛規則。我不想再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段沒有結果的衝動裡了，我不想受傷了。”
這是慕寧給楚江厲的一個考驗。
哪怕對方以為她在無理取鬧，她也得把問題擺出來。
誠然，現在的楚江厲喜歡她喜歡得要發瘋，可是真要到了婚姻這一步，他能扛住家族的壓力嗎？
遠離家鄉多年、一直在外打拼的楚江厲，對楚家的瞭解甚至沒有原主深。
在那個家族裡，他們選擇配偶，遠遠比沈家更看重這些虛無縹緲的地位和階層。
楚江厲擅自離開家族，已經被視為叛逆。
要是他還娶了一個對家族毫無助益的小鎮姑娘，哪怕那些人表面上不給他的妻子委屈受，暗地裡也要穿小鞋。
既然慕寧選擇了他，那他就必須要為她奉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所以即便這些話很冷酷，很刺人，慕寧還是說了。
她想要找的是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而不是因為外界因素會讓她在婚姻裡面受委屈的人。
慕寧靜靜地看著楚江厲，她希望他不讓她失望。
聽了慕寧的話，果然，楚江厲眼神裡受傷的意味更濃了。
可能他從來沒想過，他們會聊到這個地步。
“你敢保證你的家族對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嗎，楚江厲？你能保證他們真的能用一種平等的態度對待我嗎？”
楚江厲說不出話來。
楚家是一個很大的家族，裡面魚龍混雜，彎彎繞繞太多，他又離開太多年，他不得不承認，目前還沒有掌握實權的他，做不出這種保證。
慕寧說出這種話是有道理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能夠帶給你想要的婚姻生活，都是我的問題。你放心吧，我會努力，讓你敢嫁給我，願意嫁給我，而不是說這種話來氣我。”楚江厲死死地盯著她，許下了承諾。
“你不用勉強自己，該說的，該做的，你做的挺好的了。如果真沒有這種緣分，那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