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犯人的官差本就身形彪悍,兇狠起來簡直就是煞神,再加上手裡握著的那帶血肉的鞭子,流犯們哪裡還敢吱聲?
一個個噤若寒蟬,更有膽小的直接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心中皆悲慼不已。
官差如此兇殘,簡直不把人命當命,而此去雍州幾千裡之遙,他們焉有命在?
這樣的場景,就算是慕容欽身旁的容靜蘭亦是面色發白,唯一鎮定自若的只有慕容欽和楚南二人了。
安平王在邊關領兵數年,殺敵無數,這場面自然不算得什麼,二人早已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是以全程皆是冷眼看著。
更別提慕容欽前世僱傭兵出身,不知見慣了多少生死,捱打這些對於她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
“賤骨頭!”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差頭冷笑一聲,終於收起鞭子放過了那人,轉身朝外走去。
“哇!!”
四歲的鄞兒嚇得放聲大哭。
之前柳雲裳為了防止他發出聲音招來禍端,一直死死的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這會鬆開手,孩子的哭聲再也藏不住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煩死了!”柳雲裳心中又煩又亂,豎起眉毛,喝罵道。
小鄞兒頓時不敢再哭出聲來,只能委屈巴巴的撇著小嘴,淚珠一串一串的從眼中滑落,看著真是可憐至極。
“鄞兒不哭,到伯祖父這裡來。”容侍郎看不下去了,溫和的對小鄞兒伸出手。
鄞兒偷偷瞄了她娘一眼,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沒敢動。
“我教訓我兒子,關你們大房什麼事?少在那裝好人!”柳雲裳冷哼一聲,一點也不留情面。
想她原本嫁入容府就是為了過好日子,沒想到福氣沒撈著,還得了這樣的下場,反正如今都已經成了罪人,沒有誰比誰金貴,以後誰也甭想讓她不舒服。
容侍郎等人頓時被她這番話氣得不輕。
以往在家的時候柳雲裳雖是如此,總歸大家各過各的,接觸不多,沒想到現在落魄後倒是變本加厲了。
但她總歸是二房的人,有容鴻儒在,他們不好直接教訓。
倒是容靜蘭眉眼微冷,開口了,
“堂弟妹,我爹也是好心,你怎麼能如此說話?”
柳雲裳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道:
“好心?那可說不準!好心害得我們被牽連流放還不夠,非要家破人亡才甘心?哼!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在我這擺你太子妃的威風呢?真是可笑!”
容靜蘭沉下了臉,抿了抿唇。
“娘,別跟瘋狗一般見識,還是儘快將二舅舅安置好要緊。”一旁的慕容欽開口。
柳雲裳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不依不饒了,
“小崽子!你罵誰瘋狗呢?”
若是擱在以往,她巴結慕容欽還來不及,哪裡敢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慕容欽面色不變,勾起唇角,挑眉一笑,
“我又沒指名道姓,誰承認就是誰唄。”
逮誰咬誰,可不與瘋狗無異?
柳雲裳氣極,咬牙切齒的道:
“好啊!我怎麼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竟然敢罵我,果然是沒教養!活該你們太子府被抄家,要我說,直接誅了最好......”
“啪!”
話未落音,一個響亮的巴掌甩過來,速度之快,以至於旁邊的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