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幅畫面:
大笑的嘴臉、湖邊、山毛櫸樹、肥皂泡、倒掛著的……
不!不要這個!
記憶被她清除出去,腦海中的畫面暫時消失,然而她突然幻聽到泥巴種,場景再度襲來,這次更加具體逼真,
倒掛在樹下的男孩,喝彩的人群,
長袍垂落,蒼白瘦弱的雙腿拼命掙扎,擺脫不了無形的束縛……
有人在笑,很多人,
接著有個聲音很近很近地湊到她耳邊大聲問,“誰想看我把鼻涕精的內褲脫下來?”
再沒有人會制止了。
後來那些人做了什麼?她知道的。
他們做了什麼?她根本不敢想。
她平時給教授端奉一杯茶都怕溫度稍高了會不會燙嘴——他們做了什麼!
還不止呢,更多的,她不知道的呢?她才知道多少呀。
她死死地盯著蟲尾巴,這雙可憎的眼睛當時都看著的吧,嘴角咧到天上在放肆嘲笑的吧,也用過什麼魔咒的吧。
它現在趴在地上搖尾乞憐。
對,對,就是這樣可憐、無害、懦弱的樣子幫助它當上了保密人,幫助它出賣他們,把在懸崖邊停住的一切推進深淵。
永遠不可挽回。
沒等她自己意識到,燃著火焰的荊棘條已經嗖嗖地從魔杖中躥出,像蟒蛇一樣纏在蟲尾巴的身上越絞越緊,蛋白質燒焦的臭味在不大的洞穴裡迅速瀰漫。
“你怎麼敢!”她在彼得的聲聲慘叫中大吼,“你怎麼敢!!”她聽不見慘叫,耳邊只有自己的聲音。
斯內普驚訝了一下,然後是若有所思。
茜茜——
她聽見熟悉的聲音這樣叫她,也許有好幾聲,她的手臂慢慢放下了,荊棘在最後的火焰中燃燒,潮溼地面上留下一圈黑灰。
蟲尾巴撐著地手腳並用蜷縮到角落。
這女的是個瘋子,絕對是個瘋子!它承認自己和斯內普有過節,可他主要憎恨詹姆不是嗎?再怎麼說他至少情緒穩定不會隨便動手,但能不能管好他的學生不要讓她動不動發瘋?
它捂著根本捂不住的大面積傷痕向斯內普擠出討好的笑容。
歐根妮餘氣未消,肩膀仍然上下起伏著。
“走,到外面去。”斯內普抓著她的肩膀把她原地掉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