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車窗的玻璃上凝了層薄冰，顧鐵雲只能依稀看到車外有鵝毛般細密的大雪在紛紛揚揚地下著，除此之外一切都模糊不清。
即便如此，顧鐵雲還是在火車開近哈城時，從窗外那一個個一閃而過的，被白雪覆蓋的高大建築的身影裡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是的，他少年時曾經在這的城市裡生活過，那時候，他的父母，大哥妹妹都和他在一起，但現在，他們都已經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 鐵雲同志，我們到哈城了。” 範筱菁在他身邊輕聲提醒。
顧鐵雲從自己的思緒中被喚醒，果然，火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車窗外是哈城火車站的月臺。他默默從座位上站起，提起放在腳邊的行李箱，緩步走下火車。
“ 請問您是陶華同志嗎？” 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穿著一身厚厚軍服的小夥子快步從月臺另一頭跑過來，聽到顧鐵雲給出肯定的答覆後，急忙舉手敬禮，“ 您好，我是林主任安排過來接您的，您叫我小宋就行！”
小宋說著，主動伸手接過顧鐵雲和範筱菁兩人手裡的行李箱，大步往出站口那裡走，還不忘笑著說，“ 陶華同志，陶葉同志，林主任可是一天好幾次地問著您兩位今天什麼時候會到，知道這趟火車沒有被大雪耽誤在路上，高興得什麼似的。原本說是今天下午要去軍區開會，也改到晚上動身出發了。”
“ 抱歉，我們在路上為了些事情耽誤了一天。” 顧鐵雲輕聲解釋了一句，便閉上了嘴。
小宋急忙搖頭表示沒關係，拎著顧鐵雲兩人的行李箱一路小跑 著走出了車站，在車站外的廣場那裡找到自己的汽車。
汽車在冰天雪地裡凍了大半天，小宋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汽車發動起來。 他開車很快，一路上幾乎就沒有減速過，腳幾乎要將油門踩到底，不到十幾分鍾就將車子開進一處戒備森嚴的大院。
顧鐵雲和範筱菁兩人跳下車，跟在小宋身後快步向院子中心的一幢樓裡走。樓裡不時有穿著黃色軍裝，臉色嚴肅的人匆匆進出，門口的一塊木牌上用黑色毛筆字寫著 “ 東北公安總處 ” 幾個大字。
林政的辦公室在二樓最靠裡地方，小宋搶先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聽到屋裡有林政讓進的聲音，才推門走了進去。
“ 林副處長，陶華同志他們到了。” 小宋說著，伸手請顧鐵雲和範筱菁走進屋裡，在他們身後將門關上，自己並沒有進屋。
“ 鐵雲，對了，現在要稱呼你陶華同志了。” 林政笑著從辦公桌後站起身子，走過去和顧鐵雲握了握手，又笑著看向範筱菁，“ 你肯定就是範筱菁同志，怎麼著，也跟著鐵雲同志改名字了，他叫陶華，你就要陶葉了？”
範筱菁臉不由紅了，對著林政抬手敬禮，“ 林副處長，您好！”，一回頭，見到屋子角落木架上放著一個熱水壺，快走幾步過去抓起水壺搖了搖，轉頭看向林政和顧鐵雲，“ 我去打開水，給兩位領導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