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身子卻沒動，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騎在馬上的那兩個人。
對面那個聯軍小隊好像在商量什麼，好一會兒後，一個身子挺壯的戰士對著一個騎在馬上的幹部敬了個禮，踏著厚厚積雪一個人大步向屯子裡走。
“ 嘿，居然先安排了個探路的過來。” 銅錢晃了晃手裡的槍，看向沈維，“ 大當家的，我帶幾個人過去把這個傢伙先幹掉？”
“ 你在這兒守著外面那幾個人。如果他們要進屯子，你們就放他們進來，在後麵包抄。如果看到他們要走，你們只管對著騎在馬上的那兩個人開火，打死這兩個人後，就往後撤。”
沈維小聲安排完後，帶著幾個人小心地往後先撤了回去。
快步穿過幾座農舍後，遠遠看見那個探路的戰士沿著大路在往屯子裡走。
昨夜裡屯子裡進了綹子，村民們嚇得都不敢出門，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探路的戰士也發現古怪，一路上走走停停，敲了幾戶村民的門，也不見有人過來給他開門。
見探路的戰士腳步又停了下來，準備轉身往屯子外走。
沈維一把拉過身邊兩個綹子，對著他們小聲交代了幾句。兩個人綹子會意點頭，將身上的槍和子彈都丟下來，隨手在旁邊的農舍牆邊抓了把砍刀別在腰帶上，將雙手攏在袖子裡，悶著頭走上大路，看起來就像是結伴上山砍柴的樣子。
那個探路的戰士見到這兩個綹子迎面走過來，果然大步向他們兩人走去。
沈維見探路的戰士和兩個綹子說了幾句話後，便被兩個綹子引著往他們這邊走。他帶著身後的幾個綹子閃到一旁的草垛後面，聽著探路的戰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的身影出現在草垛旁的瞬間，沈維將手用力一揮，幾個綹子同時撲了上去，七手八腳地用麻繩將戰士捆綁結實。
綹子們一腳將身旁的一家農舍門踹開，屋裡一對老夫妻嚇得面無人色，躲在屋角蹲在地上瑟瑟發抖，連眼皮都不敢抬起來。
沈維一屁股坐在炕上，綹子們將五花大綁的探路戰士推推搡搡地押到他面前。
戰士一張胖乎乎的圓臉又黑又紅，兩個胳膊被麻繩反綁著，嘴裡被塞了塊破布，瞪著眼睛，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 大當家的，您看這槍，老新的，槓槓的。” 一個綹子將從聯軍戰士身上繳獲的衝鋒槍遞了過去，嘴裡不由得嘖嘖羨慕。
沈維接過槍看了看，隨手扔給一邊的綹子，從腰間摸出一柄刃口泛著寒光的短刀出來，在手裡把玩，抬起眼皮看了看對面的戰士，冷聲說，“ 說出來你們到這兒幹什麼來了，我留一條命。”
戰士臉上全無懼色，身子拼命掙扎扭動，眼睛怒氣衝衝瞪著沈維，嘴裡發出嗚嗚憤怒的聲音。
“ 好樣的。” 沈維冷笑，將短刀扔給身邊一個綹子，用下巴指了指戰士，“ 去把手指一根根砍了，如果還不說，就給我拉到外面一刀刀碎割了。”
綹子一臉糾結，但又不敢違逆沈維的命令，小步走到沈維身前，抬起手去拿他手裡的短刀。就在他的手指搭到冰冷的刀面上時，屋外一個方向那裡毫無徵兆的，突然傳出一聲清亮的槍聲。
“ 孃的，哪兒個不長眼的崽子走了火，老子要活剝了他的皮！” 沈維冷著一張臉，握著短刀惡狠狠地大步走出屋子，站到雪地裡，對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屯子口那裡也傳來密集的槍聲，沒幾分鐘，銅錢氣喘吁吁地帶著幾個綹子跑了過來，指著身後的一個方向大喊，“ 大當家的，不好了，他們打過來了，火力太猛，兄弟們扛不住！”
沈維咬了咬牙，還沒說話，胳膊就被銅錢輕輕拉住，他皺著眉頭轉頭瞪了過去，見到銅錢眼睛裡露出些猶豫和驚疑，身子湊到他身前小聲說，“ 大當家的，我看到那些人裡面見到一個人，就是幾年前您帶我去北平時到過他家裡，他好像叫什麼顧鐵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