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華同志！” 陶葉在陶華身邊大喊了聲，身子往前衝了過去，和孟小七一起將陶華擋在身後。
“ 孃的，開槍啊！” 銅錢的眼角一直瞟著孟小七抓著拉線的手，額頭上汗都下來了，手裡的槍口抖個不停，扯著嗓子對著另幾個綹子大喊。
“ 住手！” 村民人群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一個佝僂著背，瘦得皮包骨頭的光頭老頭從人群裡一瘸一拐地擠了出來。
“ 鐵算盤？” 綹子人群裡傳出一陣陣驚呼聲。
沈維也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鐵算盤，愣了幾秒鐘後，臉上浮起一股殘忍得意的獰笑，搖頭感慨，“ 看來，今兒自己跳出來找死的人還真不少。”
不等綹子們衝上前，鐵算盤的手裡也多了一個像土豆大小的手雷，一手扣在手雷的拉環上，對著沈維冷笑，“ 沈大當家的，那個共軍小傢伙都會抓個東西防身，你以為我就光光地站出來讓你來宰？告訴你，老子手裡抓著的可是美國人給的手榴彈，別看它小，老子拉響它，你就算站在那兒，腦袋也能給炸飛了！”
“ 鐵算盤，說吧，你要什麼？” 沈維的腳步不由向後退了幾步，眼神戒備地看向鐵算盤。
“ 老子什麼也不要，就要你說句老實話。” 鐵算盤用下巴指了指陶華，“ 跟你下面的兄弟們說說，他是誰？”
“ 鐵算盤，你他孃的找死！” 沈維臉色鐵青，咬牙瞪著鐵算盤。
“ 你怕了？” 鐵算盤不屑地搖頭，眼睛瞟向身邊圍著的幾個綹子，“ 你們這幾個人看著眼熟，以前都是跟著高振山的？沒聽他說過顧銅水顧老當家的？那邊站著的那位就是顧老當家的二小子，你們的顧二少東家。”
“ 什麼？他就是顧二少東家？” 綹子們都將腦袋轉過去，吃驚地看向陶華。
“ 還別說，這位的臉上還真是有咱們顧老當家的模樣。”
“ 可大當家的不是說過，顧二當家的在北平早就死了？怎麼現在又活了？”
“ 你沒聽剛才大當家的叫這位的名字，我聽的是顧鐵雲。你說他又姓顧，又是鐵字輩的，和顧老當家又長得像，不是顧二當家的還能是誰？”
“ 對了，銅錢跟過顧老當家幾年，他肯定見過顧二當家的。” 有幾個老綹子伸手拉住銅錢大聲詢問。
銅錢一臉尷尬，見站在身後的沈維滿臉都是鐵青，他有心想對綹子們說站在對面的那個人不是顧二少東家，但嘴張了幾下，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陶華輕輕推開攔在他身前的孟小七，走到眾綹子身前，朗聲說道，“ 我是顧鐵雲，顧銅水是我親爹，我身後的這個宅子就是我老家，我和我大哥，小妹都是在這兒出生的。”
“ 果然是顧二少東家！” 幾個老綹子熱淚盈眶，率先在雪地裡跪了下去，緊跟在他們身後，別的綹子也都是一個個地對著陶華跪了下去。
一時間，偌大的場地上，只有鐵青著臉的沈維和滿臉糾結的銅錢孤零零地站在一大群跪倒的綹子人群裡。